朱儁常年在帝都学院讲学,或许是先生的习惯,喜欢辩论和点评道:“德并非善,德之衡量在与造福苍生,而非积福行善,只要利于百姓,即便举起屠刀,也是德!老夫一路行军而来,死于军令之下的匪徒无数,难道此为恶呼?小子,大丈夫行事,但求俯仰不愧于天地便可,不必拘泥于所谓的德善,这德善之评前人有前人的标准,今人有今人的标准,至于后世那就更难以捉摸了!老夫朱儁!”
秦戈听完朱隽所言,目瞪口呆,这是一个大儒说出的话吗?在他的印象中,儒家最重名节,迂腐不堪,而这朱隽的思想简直太超前了,秦戈看到朱隽那挺拔如剑般站的笔直,恍然道:“是非功过,唯有不愧于心,而他眼中的朱儁,只是眼中的朱儁!”
秦戈向朱隽单膝跪拜行礼道:“护岳校尉秦戈参见中郎将!”
朱隽从地上拉起秦戈,轻捋着胡须道:“这三百万生灵,秦校尉该当如何!”
秦戈抱拳道:“尽人事听天命!”
朱隽失笑道:“我从牟县穿乡过镇,我几乎不敢想象在如此战乱之地,竟然有这样一处世外桃源,在牟县的百姓都是流亡而来的难民吧!”
秦戈沉默了一会道:“大约有八成是泰山各郡以及青州的难民。”
朱儁惊诧道:“如今牟县共多万人,一个县城如何能养起如此多的人,你们的存粮快告罄了吧!现在又要养三百多万瘟疫患者,恐怕早就入不敷出了吧!”
秦戈点头苦笑道:“自从天灾爆发以来,领地一直千方百计购置粮草,而现在各地随着余粮告罄,粮价飞速暴涨,我现在唯一指望的便是大人尽快剿灭黄巾匪,我用功勋从国库中兑换粮草,应急!”
朱隽深深的看了一眼秦戈,思索了片刻道:“目前大汉各地豪强崛起,皆以讨贼赚取功勋以进军朝廷,甚至皆野心勃勃的打算割地称王!秦校尉此次大战必然获得海量的功勋兑换一郡太守也不是没有可能,你真的要用功勋兑换物资,舍弃功勋吗?”
秦戈苦笑道:“即便没有这次瘟疫,我也要兑换粮草,否则那六百来万人早就饿死了!”
朱隽看着满城哀嚎的难民点了点头道:“这些百姓有福,他们遇到了你,我可以利用自己的权限给你提前开国库兑换功勋,以解你的燃眉之急,并且可以给你从国库中兑换大量医治瘟疫的草药,不过就算有充足的粮草和草药,你想治愈这些瘟疫恐怕没那么简单吧!”
秦戈听闻此话后,愁眉稍展道:“这里的水源和土地都被瘟疫之毒感染,牟县人口密集,又不能将他们迁移到牟县,我们虽然已经将毒源全部找到,将产生瘟疫的腐尸全部清理,但瘟疫已经污染了整个地下水系,要等瘟疫之毒彻底消散需要三个多月,如果防范措施和药物充足()
的话,半年以后,这些人将彻底痊愈,正常投入生活!”这也就说秦戈要将这些人养半年,这星耀的计还真是毒。
而且控制瘟疫之毒在水系中扩散绝对不会这么简单,如果一个掌握不好,就会波及到其他州郡,到时后患无穷。
朱隽踌躇了一会,似乎有什么难以割舍,最终摇头叹道:“唉!罢了!老夫被人尊为大儒,倒是被秦小哥你的胸怀给比下去了,此时若是没有半点仁心,还有何面目当得大儒二字!”说话间从空间储物装置中取出一个巴掌大小的白玉花盆,里面竟然长着一颗翠绿只有一尺长的小盆栽。
“上古神树!建木!”淳于婉儿的惊呼声从一旁传来,朱隽看到是一女子,诧异道:“你竟然有此眼力,实属难得!”
朱隽漏出缅怀之色用精神力向秦戈密语道:“当年我在交州任职,曾对南蛮部族有恩,他们将族中神木赠与我,此木号称万木之祖,有净化一切毒素之能,虽然是幼木但却可以净化两县瘟疫之毒绰绰有余!”
淳于婉儿有些激动的说不出话来,建木乃是传说中维系上古天庭的支柱,后来巫妖大战,巫族摧毁了建木,而建木自此消失,后来,神农氏拥有建木,率领神农部族崛起,成就了医道之祖,而如今遇到了如此神木如果自己借助神木对自己医道必有好处。
朱隽抬头望着远处的山峦,此地乃是泰山的一处龙脉穴眼,正好可以安置此树,说完手指捏印喝道:“大地灵脉,缩地成寸!”秦戈只觉的脚下涌出一团金色的雾气,脚下一颤,回身以发现来到一处山巅,山巅上有一处清泉,站在山巅,牟县、莱芜和盖县的地貌一览无余。
朱隽将盆栽一般的建木递给秦戈道:“此木赠与你,用你的血脉激活吧,我释放龙脉滋养其生根发芽!到时它便与此处山脉合为一体,不过我要提醒你,此木乃是神树,必然会引来强者或是魔兽的觊觎,所以你在没有力量守护它之前,且不可泄密,否则此泰山山脉恐怕将要成为尸山血海!”
秦戈对朱儁感激非常,这建木他也曾胡昭说过,就算是一块建木神树留下的碎片都让仙人眼红,而这颗存货的建木苗,其珍贵程度可想而知,如此珍贵的物品,朱隽拿来救治三百多万百姓的瘟疫,此等胸怀让人钦佩,连忙跪地叩首道:“先生之恩,秦某没齿难忘,我替三百万百姓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