迅速的放在油灯上燃尽。
最后立刻又撕了一张小纸条,重新细细的写了起来。
李绚走在宁静的都督府中,四周巡逻的兵士,过往的侍女仆役,见到李绚,立刻微微躬身,李绚很随意的挥了挥手,兵士、侍女和仆役立刻各自忙碌去了。
刚刚进入自己的偏院,熟悉的脚步声在身后响起,李绚回头,苏宝同快速的走到他的身侧,在他耳边低语几句,李绚平静的点点头。
“明日,临海郡王将登门拜访窦翁,他身边那些人,必将趁机与钦钝取得联系,看紧一点,别让他们趁机把人杀了。”李绚的神色平静起来。
“属下遵令。”苏宝同立刻转身。
李绚则是走进了书房之中,房内,余泽在整理手上的文档,但到李绚他立刻停了下来,对着李绚拱手道:“王爷,属下听闻有人抓过了始安郡公,不知可有此事?”
“有的,是薛仲璋,他是裴炎的外甥,动用了裴炎给的手令。”李绚走进房屋之中,看着满书房的文档,摇摇头轻声说道:“东西别收了,本王还想再看看。”
“喏!”余泽微微拱手,然后退开一步,抬头看向李绚:“刑部就算要做什么,也得先过窦长史那一关吧?”
“是的,所以,他过了。”李绚平静的一堆文档当中,重新找出始安郡公一家的户档,开始细细的读了起来。
余泽站在李绚身后,面色严肃起来。
在李绚捕杀妖僧无嗔之际,窦玄德却容许薛仲璋抓捕了李绚放过一马的始安郡公李袭志,这无疑等于在李绚的背后捅上一刀。
这背后透漏了太多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余泽的心顿时就是一沉。
片刻之后,余泽还是有些忍不住,脸色有些难看的看向李绚:“王爷,此事就不管了吗?”
李绚嘴角一刹那间,竟然浮现出一丝冷笑:“余叔,如果本王不是同为宗室,其实,也会将这件事穷追下去的,原本只是向后退一步,将处置之事交给中枢,但现在看来,这件事远没有表面上看那么简单,尤其是现在,裴炎出手了。”
李绚抬头,看向余泽,轻声说道:“若是本王记得没错的话,当初在紫宸殿,天后曾经喻令兵部和刑部,各自追查关于东海王的事情,所以这事,其实是圣意。窦翁挡不得,本王同样当不得,谁要在这个时候强出头,天后会令他好看的。”
余泽忍不住的倒吸一口凉气:“所以,那么裴秘书郎,是在等王爷为始安郡公出头。”
“当然,我们和刑部尚书的关系可不怎么样!”李绚轻轻的摇头
薛仲璋这个时候,冒着得罪李绚的风险,强行囚禁始安郡公李袭志,就是在逼李绚做出不符合理智的东西,然后趁机攻讦于他。
“这种时候,本王要是做了,那就是有包庇之嫌,本王要是不做,就是默认始安郡公有问题,什么样的脏水都可以往本王身上泼,然而最后,他却是轻轻松松的把人放出来。”李绚最后一句话,让余泽不由得一愣。
李绚跟着解()
释说道:“始安郡公是宗室,处置他,要么有钦差之令,要么有宗正寺的公文,薛仲璋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份刑部尚书的手令,将人软禁起来,无非就是稳坐钓鱼台,引蛇出动罢了。”.
“不错,他又不是刑部尚书裴炎本人,所以只能囚禁,不能刑讯,更不能逼问。”余泽顿时恍然了过来。
“所以,本王和窦翁联手写了奏章,弹劾始安郡公教子不严和包庇之罪。”李绚重新低头,似乎在眼前的文档中有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余泽松了口气,有些不确定的看向李绚:“那此事便如此了结了?”
“哪呢,还早着呢!”李绚轻笑一声,摇摇头,说道:“始安郡公是宗室,但宗室当中,也有很多派系,始安郡公可从来不是一个人,薛仲璋一个搞不好,立刻就会遭到其他人的反噬。”
余泽小心的问道:“那此事裴炎应该会出手帮忙吧?”
李绚微微摇头,说道:“怕是不止,我怀疑,这整件事情,裴炎早就看透了建成后人和宗室的关联,所以,抛出一个棋子来引人跳入棋局,然后下手针对。”
裴炎,刑部尚书,他一生见过的神鬼奇案,不知道比李绚听过的要多多少。
扬州现在的事情,很有可能,裴炎早就在算计当中了。
毕竟作为刑部尚书,裴炎所掌握的信息,远在李绚之上。
“哪怕我等在这件事情之上的立场?”余泽有些担忧的看向李绚。
李绚轻轻一笑,说道:“这件案子,看上去已经了结,但实际上还远未开始,李怀念虽然只是一个扬州教授,但是他毕竟是安康郡公之子,背后可联系的宗室数量多得可怕,他将会为东海王构筑一张密密麻麻的网络。”
余泽的脸上顿时露出一丝骇然:“那,这件事……”
“一切,以陛下的意志为准。”李绚的神色平静异常,但眼底深处却十分凝重的说道:“若是李怀念不死,本王找出那份名单,即刻递送长安,便可清除一切隐患,但是现在,他死了,没有证据,陛下也就不会去动始安郡公。”
余泽沉默片刻,不由得赞同的点点头,
“另外,还有件事别忘了,始安郡公的两个儿子,一个是礼部侍郎,一个是禁军中郎将,尤其是禁军中郎将。”李绚的眼神顿时锐利起来,这件事情背后的算计远不止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