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一路从长安跟随皇驾而来,路上旌旗招展,根本看不到什么美景。‘
刘瑾瑜轻轻笑笑,按了按琼玉的头顶,然后说道:“现在到皇庄还有大半个时辰,到终南山脚下的终南镇,还有三十几里路,也就是人多,若是单纯的骑马会更快。”
“三姐,那我们去那里待几天?”一旁的四娘刘舒璧满脸羡慕的看向自家姐姐。
她的祖父刘仁轨虽然是宰相,但她也没有这种随时出行有官船伺候的待遇。
“三天吧,三天之后,回城,你姐夫就会返回婺州了。”刘瑾瑜说完,看向了一侧站在角落里微微眯眼休息的李绚,昨夜晚上,他们睡的可不早。
李绚察觉到了妻子娇羞的目光,淡淡的一笑,思绪紧跟着就重新回到了长安。
长安,东海王的事情还没有了结。
黄家的事,只是微不足道的一点小事罢了,如今大理寺,金吾卫,长安县,甚至刑部都开始插手的,是刘广业的死亡之谜。
狄仁杰查出刘广业是死于他人缢杀之后,很快,金吾卫就配合让他检查了刘广业的官廨。
也就是金吾卫及早配合,就在他们查完刘广业官廨之后,刑部的人突然来了。
也不知道裴炎究竟怎么走通的程处弼的关系,反正,在程处弼允许之下,他们又查了一遍刘广业的官廨,而且调查的报告,刑部却丝毫没有和金吾卫通报的打算。
年轻一辈都在那里愤愤不平,但老一辈的,却感到了一阵的庆幸。
大理寺已经下一步查了刘广业的官廨,并且很快就将通报发到了金吾卫。
秦善道忍不住的长松了口气,如果刑部真的什么消息都不透露,那么就是他们随意编造些东西,金吾卫也不知道。
现在有了大理寺的通报,刑部那些人的手段就落不到金吾卫的身上。
现在这个时候,金吾卫已经开始按照李绚所说,在刘广业一案上逐渐的抽身,将更多的注意力放在了兵部尚书府和刑部尚书府的马倌身上。
虽然之前,阿史那·泥熟匐和阿史那·伽那都不过是潜入兵部尚书府和刑部尚书府偷了马匹,然后用其他令牌逃走,但在李绚看来,这件事起码折射出了东海王对这两个地方的关注。
或者更准确的讲,是对兵部尚书裴行俭和刑部尚书裴炎的关注。
这件事情的背后没有那么简单。
如今虽只是一两个马倌一样的小人物涉足,但是却透露了东海王对这两家府邸内部的熟悉。
只有如此,他才能在关键时刻,想出这样的办法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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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对吐蕃开战在即,兵部的部署本就十分重要,东海王又一直在盯着裴行俭。
眼下这件事情,看似是引起了人们对裴行俭和裴炎的猜忌,但是武后刻意这样的动作,却也阻碍了人们对刑部和兵部更进一步的探查,如果兵部和刑部真的还有内线,那么现在的他们将会更加的安全,这或许也是东海王的算计之一。
所以,李绚在现在这个时候,让金吾卫悄然的去调查与兵部尚书府和刑部尚书府的马厩相关的一切,然后顺藤摸瓜,或许真的能将东海王的身份挖出来也说不定。
不过东海王向来女干猾,这件事情说不定会让他引到某个替死鬼身上。
所以李绚自己没有插手,而是站在岸边,冷眼旁观,他要看清楚东海王的所有手段,他要看清楚他在这件事情上,所调用的一切人力物力,他的行事手段。
起码要将他表面上的手段全部逼出来。
现在还不是李绚将东海王的身份掀开的时刻,有一个东海王在外面,有一个隐太子李建成的嫡子在外面,他将极大的吸引皇帝和武后的目光,方便李绚顺利成长。
哪怕某一天东海王陷入了危机当中,李绚说不得也会出手救他一把。
甚至哪怕哪一天他死了,李绚也会创造一个新的东海王出来。
大唐朝廷永远需要这样一个敌人。
官船从渭水转入黑河,在黑河西南拐折处,一处皇庄突兀的出现在众人眼前。
黑河宽阔,从终南山北流而出。
两岸灌溉出来片片良田,来往阡陌,交错井然。
远远的能够看到终南山的影子,在终南山山脚,便是楼观道外门所在。
李绚转头,看向东侧八九里外的县城,沉声说道:“那边便是盩厔县城,若说什么事情,招呼一声,盩厔县令立刻就会赶来,你们以后常来常往要注意了。”
刘瑾瑜带着四娘刘舒璧和五娘琼玉远远望着盩厔县城,转头看向李绚,低声问道:“夫君,盩厔县差役的身手,有我们自家的护卫强吗?”
“没有。”李绚直接摇头,轻声说道:“但只要盩厔差役一到,那么就等于朝廷到了,若有人还继续找麻烦,就等于是在挑衅朝廷,若是这个时候,有官兵伤亡,那就是杀官造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