牺牲自己的生母,来证明自己的身份。
子杀母,这其中,东海王虽然没有亲自动手,但将隐太子妃送上黄泉路的,正是他。
这种事情虽然残酷,但对于那些意在天下的野心家来讲,绝对是值得的。
东海王从一开始就已经开始算计,用刘广业的死,引起人们对他隐太子后裔身份的猜测,这种猜测,一旦得到隐太子妃的证实,后果将异常的可怕,所以武后才要动手杀了郑观音。
可隐太子妃一死,却从另一个层面上,证明了东海王身份的真实。
武后但凡想到这一点,她就不会杀了隐太子妃。
即便那是武后想不到,李治,还有刘仁轨他们,也都会帮她想到。
“但是,隐太子妃还是要死。”刘仁轨从桌案后慢慢的走了出来,走动了李绚的背后,他拍了拍李绚的肩膀,看着外面的晴空万里,轻声说道:“隐太子妃最后生的,是女儿,是归德县主,隐太子妃将会在归德县主的陪伴下,安然离世。”
“大概会是在什么时候?”李绚的话一出,他才听出自己声音的发涩。
“正旦大朝会之后。”刘仁轨轻声说道:“这场葬礼会办的很隆重,隐太子妃会以亲王妃之礼下葬,归德县主与诸女、婿、外孙服丧,归葬长安县高阳原,与息隐王同葬。”
一个人还没有死,身体康健,但是却已经有无数人,为她制定了死亡的时间,死亡的地点,埋葬的地方,这是一件何等恐怖的事实,然而刘仁轨平静的说了出来,李绚的神色也迅速的平静下来。
“隐太子妃七十有七了,唉!”李绚长叹一声,轻声道:“如果能得到天下臣工……咦?”
李绚突然间的迟疑,立刻引起了刘仁轨的注意:“怎么了?”
“孙婿可能想多了。”李绚转过身,看向刘仁轨,认真的躬身道:“隐太子妃本就年事已高,若是她本就用这件事情为儿子正名,这……也未尝不可能?”
刘仁轨微微一愣,但随即脸色就阴沉了下来,这里面的事情,只需要往深想一层,就能想的通:“有人在为隐太子妃和东海王传递消息,刘应道?”
刘广业之父,刘应道。
这些年,朝野内外,真正能够见到隐太子妃的,只有两人,一个是闻喜县主的夫婿,吏部郎中刘应道,另外一个就是归德县主。
“杀了自己的儿子,光为传递消息?”李绚诧异的看向刘仁轨,脸色迟疑的说道:“人心确有这种可能()
,但孙婿觉得,刘郎中不是这样的人,刘家还不到为隐太子做出如此牺牲的地步。”
李绚见过刘应道,他对隐太子妃的冷漠是显而易见的,甚至对自己的儿子都不太喜欢。
抛开这些亲情,单从利益上讲,即便是东海王能够成功造反登基,刘家最多不过是出一任尚书,一位宰相,但这些,刘应道的兄长刘祥道已经做到过了,
整个刘氏家族没必须要再冒着满族被抄斩的风险去做这些事情。
回到个人,刘应道已经年近五旬,用不了几年就会致仕,想要颠覆朝廷,恐怕等到他死都未必能够做的到。
真正能够参与到这些事情中的人,都是和东海王利益深入绑定的人,这些人的极少。
“不管如何,还是要查一查的。”刘仁轨轻轻的吸一口气,他要做到万无一失。
“其实孙婿觉得,东海王那种人,应该会做多手准备,隐太子妃过世,他会得到好处,隐太子妃存世,他依旧能够得到好处。”李绚话说的很谨慎,这些都是他对东海王的判定。
“若真是如此,他究竟在图什么?”刘仁轨微微的皱起了眉头。
“岳翁,孙婿曾经猜过,东海王可能是越王和曹王,但后来否定了,不过有一点,孙婿可以肯定,那就是东海王一定是当朝官员,品级不高不低,以如今的局面,他很有可能是暗中刚好是能够参与到隐太子妃葬礼的人?”李绚微微拱手,将自己最后的猜测说了出来。.z.
“所以,他一定会出现在隐太子妃的葬礼上。”刘仁轨现在大体已经猜到了东海王的意图,但是他最后究竟想做什么,还差一点。
收回思绪,刘仁轨看向李绚,问道:“贤婿,若东海王真的是隐太子嫡子,宗室会是什么态度?”
“回禀岳翁,这天下间,没有多少人会希望看到动乱的,尤其是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