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底,陈胜吴广,当年也不过是囚徒罢了。
燕涛有些狼狈的走进了公堂之内,站在那里,对着李绚拱手前拜:“下官见过别驾!”
“嗯!”李绚平静的点头,看着燕涛,看似很无意的问道:“你知道本官昨夜行事为何不叫你吗?”
燕涛微微一愣,这话本来他是要质问李绚的,但是却被李绚提前问出来反问他了。
这个时候,燕涛脑海难得的转了起来,甚至一转眼,他就想明白了其中的问题:“是下官无能,让那么多天阴教徒潜入役卒当中,请王爷责罚。”
“对你的责罚,不是本官能定的。”李绚看着燕涛,冷声说道:“就因为你的疏忽大意,导致王刺史当日被刺,并且被刺之后迟迟的找不到凶手踪迹,两月时间,你还全力去寻找,根本就没有想过,那些凶手之所以能够逃脱,全是你手下役卒的帮忙。”
说到气头,李绚忍不住狠狠一巴掌拍在桌上。
当日动手刺杀的,或许是天阴教的杀手,但帮助这些杀手逃跑的,却绝对是官府的人。
这一点,当初李绚在初见黄子柳的时候,就已经从他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如果说婺州州衙的这些人,没有找到刺客,但是却找到了刺客逃窜的痕迹,不管之后,有没有抓到刺客,最起码他们的能力还在。
可问题是这些人不仅没有找到刺客,甚至就连一点刺客的踪迹都没有找到,这就有些过分了。
让人不得不怀疑他们当中有问题。
役卒有问题,李绚是知道的。
不管役卒有没有涉及到王方鳞的刺杀案中,李绚都会对他们进行清洗。
城门卫优先,然后是望楼卫。
然而李绚一动手,杜必兴立刻就禀告了一个惊人的消息,整个城门卫当中光是忠城的天阴教徒就超过三成,那么整个兵曹下属所有的役卒呢。
李绚顿时就惊出了一身冷汗。
这也解释了当初为什么,他们搜索刺客,却一点痕迹也没有找到的原因。
燕涛之前压根就一点也没往这方面想,但如今一想通,之前曾经遇到过种种别扭和异常的事情现在全都有了解释。
“是下官失职。”燕涛深深的低下了头,满脸惭愧。
李绚终于松了口气,微微考后,点头说道:“你能认同这一点就好,所以,本王现在停了你的婺州兵曹参军一职,你可有意见?”
“下官不敢。”燕涛有些艰难的说出这番话,而他这边刚一抬头,立刻就看到了李绚手里已经握着一份公文,想起之前,李绚说他去探望王方鳞,那么这番公文的内容也就不用再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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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明白就好,今日,本官下令,婺州司狱徐剑,从即刻起,检校婺州兵曹参军,掌管军防的烽火、驿马传送、门禁、田猎、仪仗等事。”李绚的目光落在了徐剑的身上。
徐剑没有丝毫犹豫的上前一步,拱手道:“下官领命。”
李绚点点头,面无表情的说道:“如今婺州大变在即,本官要求不多,从今日起,至夏收开始,婺州州城宵禁提早半个时辰,兵卒巡逻次数亦要增加一倍,若是在大街上,发现有人公开宣言天阴神女信仰,不管是谁,直接逮捕,然后送到州狱、”z.br>
“下官遵令。”徐剑微微松了口气,然后赶紧追问道:“王爷,是否要在全城展开对天阴神女信仰的甄别?”
“不,现在还不到时候。”李绚直接摆手,否定了徐建的建议,直接说道:“此事本官心中有数,何时执行,你等本官通知便是。”
现在还不到清查满城天阴教徒的时候,若是贸然而为,立刻就会激起民变。
李绚在这些事情上,有的时候下手异常果断,有的时候却又异常的谨慎。
“下官领命。”徐剑微微拱手,然后退了下去。
一旁的燕涛看着徐剑的身影,神色间异常的复杂。
“燕参军,徐司狱是你多年的下属,本官问你,从你的角度来讲,他能否暂时接替你,检校婺州兵曹参军一职?”李绚看着燕涛,突然开口问出了新的问题。
这一下,刚刚站回去的徐剑,脸色不由得微微一变。
燕涛这个时候反而没有丝毫的迟疑,直接开口说道:“徐司狱乃是适合人选,他为人谨慎,细致,多年掌控州狱,未曾出过半点纰漏,下官也是极为佩服的。”
听到燕涛这么说,李绚也微微有些诧异,随即点头道:“你能有这样的胸怀,着实让本王意外,这样吧,你虽然暂停了兵曹参军一职,本官也不能让你闲着……本王手里如今有一职司,不知道你可否愿意将就。”
“下官愿意!”燕涛脸上闪过一丝惊喜,然后恭敬的拜身说道:“下官有失职之罪,无可推脱,愿尽一切努力以弥补。”
听到燕涛这么说,李绚反而微微的皱起了眉头,随后他很不客气的说道:“没人让你弥补,你所做的错事,日后自然有人追究,本官如今要你做的,其他的事情。”
“下官愿意领命!”燕涛这一次终于不再废话,恭敬的说道:“还请王上示下。”
“没有太过复杂,就两个字,募兵。”李绚轻轻的敲击着桌面,冷声说道:“本官以检校会稽府果毅都尉的身份在婺州募兵,这一次要求募集的是精锐,在州城只募五十人。”
“下官遵令!”燕涛长长的松了口气。
说是让他募兵,其实他本身就是这其中的一部分,他首先被人家被招募了。
李绚再三强调道:“记住,是精锐,要上战场和天阴教作战刺杀的,这里面也包括你。”
“下官遵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