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昨夜的时候,李绚他们先后将司法参军黄子铭、主簿李定一给抓了起来,但是东阳县衙的人最多只知道黄子铭在郝渊之事上出了大娄子,之前还保留有户曹职权,但现在已经全被剥夺。
至于李定一的事情,除了被抓的天阴教教徒察觉些异样以外,其他人对此一概不知。
不过县衙之外的事情,他们知道的不少。
不管是古塔那边的突袭,还是官兵攻破了丽春院,这不是什么秘密。
至于最后各家各坊的搜查逮捕天阴教徒,那更是人尽皆知的事情了,昨夜闹的很大。
对于这位刚刚来到东阳,就翻云覆雨的南昌王,他们的心底充满了敬畏。
公堂值房之内,李绚迈步走入,一眼就看到了依旧还在忙碌的县丞顾潭,司库参军鲁源和司功参军熊辉等人。
如今的东阳县衙,县令不在,主簿被抓,司户参军被杀,司法参军被抓,能够做事的,就只有县丞顾潭,县尉康尧,司兵参军习应,司库参军鲁源,司功参军熊辉和司士参军公孙云。
司兵参军习应和司士参军公孙云,一个是粗莽的汉子,一个是只比李定一年纪稍小一些的老人,根本就干不了户曹这种涉及大量计算的实务。
而且户曹这边有事,法曹那边也同样是一团乱麻。
“情形如何,名单整理出来了没有。”李绚见到大家正要向他行礼,赶紧一摆手止住了众人的动作。
县丞顾潭微微拱手,面色严肃的说道:“回禀王爷,此事虽有黄参军帮忙,但他掌管户曹仅仅只有数日时间,所做的手脚并不大,只在一些关键,但是在郝参军之前,前任户曹参军时,户曹文书就存在大量的伪造证明,很多地方真伪难辨,错漏频繁,甚至相互冲突,彼此矛盾,想要彻底理清,不仅需要大量的时间,甚至还需要将交易的双方全叫道一起,然后才能彻底确定。”
“这里面但凡有一个人反悔不认,到时候就又是一堆麻烦。”司库参军鲁源苦笑着拱手。
“本王能帮助的不多,今日见一些那些世家大族,看他们愿不愿意将早先交易的契书拿出来,按照此先行记录()
。
等到赋税征收时,和田产比对,若是百姓无异议的,便认定其为真,若是百姓认定有假的,且和百姓手中的文书有冲突的,便交给诸位了,从严之罪,在如今这种时候,敢弄虚作假的,一律罪加一等。”
李绚脸上露出了一丝狠辣之色。
现在这个时候,给他在赋税征收上找麻烦的,就等于是给皇帝找麻烦,给朝廷找麻烦。
到时候,只要报上去,朝野百官,不会有一个人质疑李绚出手过重。
当这已经是李绚能做的一切了,他没有让自己手下人,包括王勃,余泽,甚至是杜必应这些人介入到东阳这趟子事情当中来。
不是因为这些东西太繁琐,实际上,李绚也想看看,东阳县衙的这些官吏,在这些事情上,还能闹出什么幺蛾子了。
李定一勾上东阳最大的豪族刘家,那么其他人,又是搭上了谁家。
户曹这边事情不少,法曹那边同样也有一大推事。
昨夜一夜,司兵参军习应,和司士参军公孙云都在处理那边的事情。
不过还好的是,相比于接下来要进行夏收的户曹,法曹那边都还可以缓一缓,甚至等到州城派人来协助,都不耽误太多事。
“还有便是外面的天阴教徒。”李绚等到神色严肃起来,然后很直接问道:“昨天夜里在整个东阳城,究竟抓了多少天阴教的忠实信徒,有三十人吗?”
“不止三十人,活着被抓回来的大概有四十多人,还有十几人在昨夜的争斗都被直接被杀,多出来的,除了是同样信徒的家人以外,还有不少是邻里街坊。”康尧的脸色非常凝重。
这还是根据李绚的做法,他们更进一步彻查出来的,其中还有很多在一夜时间根本来不及甄别的。
李绚脸色淡漠的说道:“无妨,今日午时只要在菜市口走上一圈,整个东阳城,谁究竟是什么人,立刻就明白了。”
听到李绚这么说,在场的几人同时松了口气。
关于今日的计划,李绚都已经提前和他们说的清清楚楚。
对于李绚的计划,他们难得一直赞同。
其实在李绚看来,这更多是他所提出的很可能是眼下最好的一个办法了。
就在此时,捕头胡积进来汇报:“启禀王爷,各位官人,县学祭酒,县学士子,致仕乡官,诸家大家,都已经齐聚在云德楼外,等候王爷接见。”
“来的真快啊!”李绚淡淡的笑笑,然后看向众人:“诸位都去收拾收拾吧,今日,我等还有最重要的一场仗要打!”
“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