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一名天阴教徒的家人,唾弃天阴圣女的牌位,画像和雕刻,一家人立刻就会形同仇寇。
相互撕咬之下,谁知道会出什么事。
顾潭突然眼睛一挑,忍不住的说道:“王爷这根本不是为了一个天阴教徒人家,而是为了满城所有百姓。
王爷是在警告震慑更多百姓崇敬天阴神女的下场,不是妻离子散,家人反目,就是被满门抄斩。
如此一来,整个东阳,最后依旧愿意成为天阴教徒的人将少之又少,甚至会被全城唾弃。”
李绚脸上露出一丝淡笑,摇摇头,表示未必自己绝不是那样算计人心,随口感慨的说道:“其实还是有很多浅信者,还是有机会回头是岸的。”
顾潭脸上想笑,但怎么都笑不出来,他只能拱手说道:“下官遵王爷之令,即刻去办。”
“声势大一些,若是有人愿意幡然悔悟,可将其拉于街坊众人之前,昭示其心之坚。”李绚稍微停顿,转过身,看向地上的苏昉说道:“若是没有,你们就想办法造出一两个来,这就不用本王教了吧。”
“是!”顾潭和康尧,还有房间的其他人,同时退了出去。
莫名的,他们都感到一阵的森寒之意。
李绚低下身,伸手抚摸苏昉光滑的脸颊,轻声说道:“今夜抓起来的人,若是依旧不愿意悔悟,那明日午时,当着全城人的面,全部斩首。”
苏昉的眼中,顿时透露出无比的憎恨之情。
因为这里面被斩首的也有她。
“你觉得,今晚,这座楼里的人,有多少会能活下来呢?”李绚目光看向窗外,远远的能够看到一名又一名穿着轻纱的女子被拉出去。
这些都是这座妓院里的女妓,有当红的,有不怎么红的,有清倌人,还有侍女和仆役,还有一群还没调教好的小姑娘。
“如今她们都沾染上了谋逆的罪名,在本王看来,流三千里都是最轻的处罚,同为女人,你应该知道,对她们来讲,最狠的处罚是什么……大战将起,大军云集啊!”李绚的声音幽幽()
,但是却不停的往苏昉的耳朵里钻。
“呜呜呜……”苏昉使劲的扭动着身躯,使劲的想要开口咒骂,但嘴里的布条,死死的勒住了她的嘴巴。
李绚一只手捏住了苏昉小小的下颚,眼睛冰冷的看着她:“这种结果你早应该预料到的,就算是没有朝廷的大军,你们的人也同样不会放过这些可怜的女子,所以,不做出这样的一副圣母的样子……若是你真想救那些人,那就告诉本王,你们天阴教在东阳的堂主究竟是谁?”
一句话,李绚仅仅一句话,苏昉就已经勃然变色。
“很奇怪吗?奇怪为什么本王会知道这个人?”李绚冷笑一声,不屑的说道:“以你们的手段,最终只能在黄子铭的身上得手,但想要在李主簿那种老女干巨猾的老狐狸身上得手,几乎没有可能,他也不会看得起你这个出身低贱的鸨母……”
“为什么就不能是他?”苏昉一句话直接脱口而出,不知道什么时候,李绚已经将她嘴上的布条给拉了下来。
“当然不可能是他,官场的规矩太严了,即便是他身为主簿,也不是可以随意乱来的。
如今正是我们事紧之际,若是主事人被困于官府之中,他又如何能及时预见处理,故而你们的堂主,即便是官府中人,也一定是个能够随时游走的整个东阳各处,不局限于县城之中的那种人,如此一来,这样的人就少多了。”
李绚身体无力靠后,脸上露出了一阵思索之色。
苏昉在这一刻,仿佛能够清晰地看到好几个名字,从李绚的眼神中一闪而过,里面就有她最担心的那个人。
李绚猛然低着头,看着苏昉,突然间笑了起来:“本王知道是谁了,真没想到,竟然是他,以他的出身地位,居然也会和你们的人相勾连,真是奇哉怪也!”
“不,不是他,你是在胡思乱想,不是他。”李绚摇摇头,轻声说道:“在整个东阳,拥有如此影响力的,总共不过三五人而已,大东寺的恩济禅师,县学的周祭酒,还有便是,东阳第一豪族族长之子,人称东阳第一才子的刘……”
“不,不是他,真的不是他,你猜错了,你猜错了。”苏昉身体不停的挪动着,想要朝李绚扑来。
但李绚只是轻轻一转身,就直接避开,他面无表情的站起身,然后异常淡漠的说道:“还是要多谢你基本王直接确定,在本王这里,原本还有五六个人选,但是你轻而易举的就给出了答案。
明日,本王会请那位刘公子观刑,让他看着他的手下,一个个的在他面前被处斩,你说他是会救还是不会去救。”
“你这个魔鬼。”苏昉一阵嘶吼着的看着李绚,见扑不到李绚,她使劲的咬着牙,发出一阵阵“嘎嘣嘎嘣”的声音。
李绚俯身看着苏昉,低声说道:“这一次被处斩的,基本都是被抓住没有悔悟的天阴匪徒……你放心,这里面没你。”
“呃!”苏昉一时间愣住了,下一刻,她就看到李绚已经走到了门口,撕心裂肺的吼叫顿时响起:“你站住,不,我求求你,杀了我吧……”
“王爷,明天午时,我们真的要一下子处斩那么多人吗?”
“当然不是,午时处斩人犯需要有朝廷的诏令,更别说涉及到了谋逆……不过若是有人来劫法场,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