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一师傅,某记得你也爱听水镜先生说书的,怎么还——”将人家说得一文不值。
道一理所当然的说,“闲下来时用来打发时辰还是不错的,真要信了那些话本子里说的内容,不过是博人一乐的,要是较真起来,没有多少能经得起——咱们精明能干的寺卿的推敲。”
王玄之:“......”他从来不知自个儿还有这等用处。
像是忘记了来意,她掰着手指头数了起来,“像那种最常见的,权贵家的小娘子,看上大街上的落魄书生......总之,经历各种偶遇,郎有情妾有意一类的桥段,定下海誓山()
盟,一个非卿不娶,一个非君不嫁.......最终小娘子的父母拗不过,开始有意提携那书生......
还有那等芝兰玉树,出身矜贵的小郎君,于大街小巷,或是出行路上,总能捡到一个,合乎心意的小郎子,至此亦是非卿不娶,不惜与家中闹决裂的......”
“假设这世上真有这种情爱......”她挑起一根手指,在黑暗中晃了晃,“我只有一个问题想不通,似寺卿这等为了方便,不带仆从的,只在少数。长安城中,哪户小娘子、小郎君不带几个仆从、护卫——她们是怎么每回甩掉这些人,从而与对方见面,而不被家中人发现的。”
“小郎君胆子稍大一点儿,但是他的仆从、护卫,可没有那种放他们单独出行的勇气,出了什么事,他们全家赔上可都不够,还有小娘子,若是丫鬟嬷嬷放任,那可是实打实的在害人了!”
“私会、不经父母之命的,冠上这些名声的,又有几个受世人待见,得以幸福的?所以话本子嘛,听听看看就行了,真信了可是害人害己的。”
道一察觉到身边已全然静了下来,“你们可别不信呀,小郎君传出这些,不过平添一桩风流韵事,倒霉的还是小娘子,她们不是被送进家庙就是沉了笼子。”
“即使他们不是主动的那位,最终被谴责的只有她们。”道一在大理寺就跟着查了好多桩这类的案子,“还是寺卿说得对,世道如此,她们也别无选择,只能拼尽一生,在这样的世道里周全自己。”
从未听过这番言论的陈夷之、吴四,沉默得更久了。
王玄之真想好好的敲一下她脑袋,“你让他们不要信这些话本子,怎的自己还气上了。既然发现世道不公,便去努力填补这个漏洞,似愚公移山那般,代代努力,法子虽蠢笨了些,可是我们的后人,他们一代比一代过得好,或许有一日,小娘子与小郎君的身份地位,能同等也说不定的。”
陈夷之、吴四听得十分认真,这番言论新鲜不多见,仔细想想,居然还有实现的可能。
“呱呱呱......”还有高低错落的“知了”声,唯独没人呼应。
陈夷之往后看,他悚然一惊,小声惊呼,“人呢?”
吴四在前面带路,他回首,也只见到后面两道人影。
王玄之在四下寻找她的身影,若能看清他的脸色,焦急尽显。
“大家快过来,我找到了!”道一话里带着压抑的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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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好!
睡眠还没调整过来,这几天可能都比较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