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浓的醋臭味儿。三人望着那只头小颈长,嘴长而直,脚细长,后趾小,高于前三趾,羽毛白色的鸟儿,不由得有些无语,和一只鹤争起了宠来,真的给人类长脸呀。
不过众人心中都有一个感觉,杨渊源如今着的青衫,乃是前朝时兴的衣袍,身边还跟着一只白鹤,这一刻的他,仿佛真的是骑鹤下凡,偶然落到他们跟前的仙人。
杨渊源带着那只鹤,走到四人跟前,“它跟了某十余年,与某的儿子无异。”
四人目瞪口呆,半晌说不出话来。
王玄之率先行礼,“见过鹤兄。”
道一三人也上前,同白鹤见礼。
杨渊源笑容愈深,“方才只是同你们开个玩笑,但见你们这般郑重其事,即日起,它便是某的儿子了。”白鹤仿佛知晓它多了个人类父亲,亲昵的啄了啄他的手,似是对这事儿十分满意。
这荒唐又真实的一幕,令四人再次傻眼。
杨渊源催促几人道:“梅枝再不种土里,我的蕊儿就要被渴死了。”
道一捏着梅枝的手僵了僵,这才是真的杨家大伯吧,她拍了拍梅枝顶,“我说蕊娘,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梅枝变得格外僵硬,好一会儿才变回原样,蕊娘咬着唇,“他记得我,还说得出只有我们俩人的秘密,而且他还是那样俊逸脱俗,甚至更加出尘,声音比从前稳重不少,但也有相似之处,最重要的是,我看着他还有心动的感觉,就是那种心砰砰直跳。”
她的唇被咬得有些发白,“可我就是难受,明明我闭眼时,他还是个少年郎啊,一场大火,竟然令我二人隔了十七年,那段日子我是昏迷的,他却是清醒的过了十七年啊。”
道一讷讷:“可他并不是因为一直惦记你,才会变成这样的。”
蕊娘:“......”为何非要这样伤害我。
道一不自在的小跑几步,追上了前面的人,很快就在一块墓地前停了下来。
蕊娘来到墓碑前的,虚虚的摸着墓碑上刻的,‘先室乌氏闺名蕊......夫杨渊源立。"她的泪水又止不住的流,不管此人如今如何,从前待她的心,是没有半分虚假的,这便够了。
杨渊源墓地旁一块空地,“小友,这便是雷劈最多的地方。”
道一却是将梅枝交给了他,“先生,她将来如何,便全权交给你了。”
杨渊源一愣,随后接过梅枝,将其掩埋好之后,又招来了白鹤,“鹤儿,这便是你的阿娘,如今我们也算是一家三口了。”白鹤轻啄了一下梅枝,花枝轻晃了一下。
道一清楚的看到,梅枝里的蕊娘,伸出手将一人一鹤,揽在了怀中。
一人一鹤似有所觉。
杨渊源用手碰了碰梅枝,白鹤脑袋在梅枝上蹭了蹭,又在他的掌心上滚了两圈,好一副天伦之乐的景象。
杨东亭用手猛的拍了下额头,“完蛋了,这下族里又得吵翻了天了。”
王玄之、道一、陈夷之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无声的笑了起来。
这等众乐乐之事,他们想来是不会错过的。
长安城,有得热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