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郎君外面下着雨,还打着雷,郎主他们可担心你了——”门房直接迎上袁不屈,又同王玄之等人见礼,“见过王寺卿——”
袁不屈的小脸,在风雨中更显紧坚毅,他抿着唇,“行了,赶紧将门打开,王寺卿他们是来查案的,阿翁那里由我去说。”
门房从()
善如流的引人进府,主人家的事,他听候吩咐便是,“是是,王寺卿还用各位官爷里边请。”
待一行人走远了,他才抹了把虚汗,替袁家担忧起来,他如今的差事也算体面,换了下一家,也不知会如何。
袁不屈回府的消息,以最快的速度,传到了几位主子的耳朵里,袁青柏也就是其祖父,袁棠的父亲,拖着一把年迈的老骨头迎了上来。
“未知王寺卿驾临,老儿有失远迎,还请怒罪——”袁家寻了一夜的人,此刻便在眼前,他却是充当未闻,仿佛隔了几个时辰,已是不相识了一般。
王玄之‘好心提醒他,“府上的小郎君不慎走失,机缘巧合下到了我大理寺,今特来完璧归赵。”
道一庆幸此时没喝水,要不然铁定全喷洒在紫服后背上,这人睁眼说瞎话的本事,也是越来越强了呀!
袁青柏白胡子耸动,他大抵也没想到,这位年轻的寺卿,说起话来,这么让人难接。
“老头子便先替这顽童赔个不是,这外头打雷下雨的,还连累你们专门走一趟,是我袁家失礼了。”袁青柏一股气憋得难受,但他向来能忍,儿子的死都可以不去细究,说两句话又能算得了什么。
王玄之轻勾唇,“无妨,本官专门替袁小郎君跑这一趟的,受君之托,忠人之事。”一道极大的闪电同时落下,好似就在他的后背。
袁青柏瞧得脊梁骨寒意上窜,一身的冷汗涔涔。此人面相柔和,方才他却看到了遇山开山,遇水趟水,给了他一种此人,有将天地捅破的决心。
罢了!
袁青柏内心轻叹一气,想他这一生碌碌无为,辜负了父母赐的名,生生做了那墙头草,甚至连着儿子也跟着他受委屈。
儿子心下不服,给孙儿取名不屈。他晓得个中用意,却是从来不提,即使不屈又如何。哪里晓得人如其名,如今儿子没了,孙儿当真不屈不挠,想来他们袁家是大难临头了。
躲了几十年,临了临了,他竟不如一个黄口小儿,复重重的叹了口气,“还请王寺卿随我来罢。”
王玄之一揖,“多谢袁老家主成全。”
两人一齐没入风雨,道一立刻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