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长安、万年两县报官,因为阿娘、阿翁、阿奶他们去县衙作证,所以县令不受理此案,”袁不屈红着眼眶强忍着,泪水在里面打转,也没有掉出一滴来。
他一抹眼泪,继续说道:“可是我根本就不相信,阿耶这段日子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
,他从前也胆小,可他很疼爱我,每日归家,便会教我读书习字,近来这段日子,他像是被什么吓到了一般,每天都睡不好觉,前几日我打烂个花瓶,他险些蹦了起来,可他依旧没有骂我。”
“前天夜里被家里的仆人发现,淹死在家中的小池塘里,阿娘说他是一个人起夜,神情恍惚自己不小心淹死。”袁不屈根本信,“阿爹平日里胆子就小,近来被吓到了,他连刀子有锋,都不会主动去碰的人,怎么可能会走到池塘边去——”
“原来是袁小郎君,令尊可是在贺左司郎手下做事的掾吏?”同名同姓的人在长安城,便是案犯都有不少的,故尔有此一问。
袁不屈点点头。
王玄之心下暗叹,他想他明白为何这小童要取名不屈了,那贺杰欺辱两家人太过了,这是想让自己后人,不屈不挠的做个顶天立地之人,不要像他一样憋屈,单看这名,那袁大郎便不会太差。
“夷之你带人去孙家看看,孙二郎是否安然无恙。”王玄之忽然想到了孙家,他总有一种不太好的感觉。
陈夷之立刻点了一队人,前往孙家查探去了。
“袁小郎君,令尊的尸首在是否安在?”
袁不屈狠狠的点头,“阿翁说天气热起来了,不愿意让阿耶的尸身腐臭,所以需要尽早下葬,明日便是看好的下葬日子,我不想让阿耶死得不清不楚的,趁着家里人都睡了,偷溜出来的——”
王玄之赞赏的看了他一眼,“袁小郎君很勇敢,令尊在天之灵,一定会感到欣慰的,他也将你教得很好,将来定能成为大周的栋梁。”
袁不屈低着头,神情落寞的说,“我更希望阿耶活着,亲口和我说这些话。”
王玄之起身,行至他身边,“既然如此,那便现在去听听你父亲最后的遗言吧,你听过我们的名声,便知晓这位道仵作,她可是从道观里出来的,倘若令尊惦记着你,兴许你们还能再见面。”
袁不屈大喜,望向了旁边一直没说话的人。
道一矜持的点头,“令尊近来神思不属,得看他心中是否仍有所牵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