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先清醒了,他不知今夕何夕,也不知置身何处,昏迷前的事还记得很清楚,他觉得自己纸莫是死了,要不然为何全身没有一丁点儿的痛感。
他之前说的没有假话,真的学过医术,所以将两张长在一起的皮分开,他不死也差不多废了,除非那等手法极好极高之人,但总有一两刀会有偏差的吧。
但他身上如今没有一丝痛觉,这是不可能的事。
然忘记了,道一说过不用动刀这话。
所以他的意识完全清醒,睁开眼之后,他看到围拢过来看稀奇的人群,一个个的脸被跳动的火苗映得忽明忽暗的,他刚想大声呼叫有鬼,突然想了起来,自己如今也是其中的一员。
刻露出讨好的笑容,“诸位鬼差大爷,小的生前是一位良民,还请在阎王面前,替我多多美言几句,待我来生投户好人,一定为你们塑金身,终身香火供应,给你烧用不完的纸钱。”
道一等人眼皮子直跳:剥人皮的良民?害人性命的良民?夜里尾随他人的地皮无赖,他管这叫良民?
真差爷,假鬼差:他们被真人假鬼贿赂了,这份香火是不受还是不受呢。
嘿的笑着笑着,他的脸皮瞬间就抽了,因为他看到了一张令他熟悉,又无比害怕的脸,就是这小子让他怕得什么都招了,明明他只不要说,就不会被查出来的。
可他如今什么痛都没有,这是不是说明这个仵作,根本没本事脱了他的皮,届时他还可以反悔,说这小子污蔑他,用性命威胁人,他明面上可是‘苏家子呢。
了稳心神,“道仵作,我都说过了,我就是苏清河,方才你屈打成招的事,有王寺卿还有一众官员可以作证,如今你想再威胁我,我也不会屈服了。”
“多亏了王寺卿点醒,我才深觉作为一个世家子弟,不能如此没了风骨。”
众人目瞪口呆,旋即又露出古怪的笑意来,看得身发毛,他不自在的动了动,发现人还是僵着的,便就这么躺着,任人打量,反正又不是他的皮襄。
道一也是呆愣了下,接着龇牙冲他笑了起来,眉眼弯成了一汪月牙,清秀的小圆脸,旁人瞧着心生欢喜。
觉一股寒意,顺着他有脊梁往上爬。
只听那个圆脸小仵作,非常欢快的与他说,“要是没有镜子,可以和我说的,我有呀,借你照一照,你一定会觉得,你方才的表演,真的是入木三分呀。”
她皱起了好看的眉头,又遗憾的补充道:“可惜的是,水镜先生从前没有请你去演绎书中人,将来也再没有机会了,要不然就你这般的深情动人的演技,长安城的百姓,能将一条干涸的护城渭水河哭满,也能在渭水河盈余时,将其哭得大发神威,淹了长安城去。”
王玄之听得嘴角直抽,这是越说越没谱了。
他轻咳了两声,“道一你将镜子给他看看。”
“好嗒~”道一欢快的应下。
江长史等人不熟悉她的为人,只觉得与方才使法术的不是同一个人,但这样怨憎分明,又知晓遵行普通人律法的道人,好像更能让人安心一些。
里有种特别不详的预感,在道一将子递到他跟前时,预感得到了完美的证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