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再业双手做了个下按的姿势，示意廖工兵不要太激动。廖工兵还有心情在他这里闹脾气，那就证明事情还有回旋的余地，也还有足够的时间让杨再业去做他想做的事。
“再业。”
廖工兵情绪突然变得很低落，他叫了杨再业一声，然后沉默了足足五分钟才抬头。
“接下来我可能会很忙，很大的概率会负责这个事，不论我愿不愿意。如果跟你没关系最好，如果有，等我亲手给你带手铐的那一天，希望你不要怪我。”
“你是个好警察，我理解。”
杨再业微笑着点头。
廖工兵突然觉得鼻子一酸，又连忙低头，不顾墙上“禁止吸烟”四个大字，抽出了上衣口袋里的烟盒，又给杨再业扔了一根，杨再业接过，两个人就在办公室吞云吐雾，彼此都不去打破沉默。任由安静的空气在他们之间来回穿梭。
“还记得许老师的毕业寄语吗？”
廖工兵先开口了。
“嗯，记得，我们四个人的我都记得。”
杨再业点点头。把目光放在了同乐中学的地盘上。
书声不与人同老，
情义多随疏渐寒。
杨再业曾经组织过一次同学聚会，所有的资金都是他出的，这是他少有的重视的事之一，只是到头来他发现很多同学他叫不出名字了，哪怕知道，社会也让他们失去了棱角，不复当初的意气风发。聊来聊去都是多多关照，还有人同学聚会上发名片的，杨再业就此意兴阑珊，潜伏在群里一言不发。
这让他们四个人的友谊越发显得珍贵，甚至变得情同手足一般。
这是廖工兵冒着前途毁掉的风险来这里的原因，也是杨再业一直默默付出的原因。
“许老师让你造福社会，不是让你祸害社会。”
“哪怕身处光明之下，也总有阳光照耀不到的地方。我杨再业扪心自问，对得起任何我觉得不能辜负的人。”
“那些为此家破人亡的呢？”
“你还是不相信我。”
“我相信你，可你不是一个人。倾巢之下，焉有完卵？”
“所以我说了嘛！给我点时间，我会处理的。”
“尽快，时间不多了。”
“必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