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旁边的人说着,语气不温不火,神情平平淡淡,就好像叫个老朋友来聊天一样。
“虎哥,我们……”
猴子上来就想解释一下,被黎虎给打断了。
“大致情况我知道了,你们先坐,等一下。”
猴子两人对视了一下,找了相近的两张椅子坐下,那距离几乎要靠在了一起。
就这样忐忑不安的等了一个小时,黎虎除了抽烟不说话,猴子他们更不敢说话。
直到庞显德带着女儿推开办公室的大门。
见到猴子他们,庞显德的女儿脸上万年不变的麻木终于有了变化,瞬间布满扭曲着的恐惧,她挣扎着向门口逃去,只是大门已经关了,她不得已,跑去一个无人的角落缩成一团,冷汗不停地从她额头落下,她整张脸都在不停地哆嗦,连自己父亲拉着都不肯离开这个“安全”的地方。
“你女儿的事,就是他俩干的,你女儿的前途就毁在他们手上,现在我把他们交给你,你随便处置。”
黎虎从自己抽屉里拉出一把开山刀扔到庞显德脚下。然后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接下来的举动。
庞显德哀嚎一声,抓起地上的开山刀,握刀的手指因为用力发出咔咔的声音,青筋从他额头上、手臂上冒出来,像一条条线蚯蚓在身上爬动。
“虎哥!”
猴子两人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惊恐又不解地看着黎虎。他们可是自己人啊!哪有不帮自己人帮外人的道理?
“做错了事,不用还啊?”
黎虎双手交叉在胸前,就这么看着他俩。
换成别人,猴子他们说不定就反抗了,但他们是跟着黎虎从早期的那些黑暗日子一起过来的,深知面前这个平静的男人身体里蕴含着如何恐怖的力量。只要敢反抗,那一定比死还要让人后悔百倍。
他们不敢违背黎虎,只好把目光放在了庞显德身上,眼神里带着警告和威胁。似乎在告诉庞显德,你今天敢动哥俩,往后你家将永无宁日,除非你今天把我们杀了。只是这些话他们不敢说出来,只能藏在瞪着庞显德的眼神里。
只是走了几步,庞显德的勇气就消失了,握着刀的手也慢慢放松了下来。他终究只是个农民,也习惯了被人呼来喝去和逆来顺受的日子,骨子里的血性早就被消磨殆尽了。
他颓然地把刀扔在了地上,转身去扶在墙角缩着的女儿。
“闺女,我们回家,跟爸爸回家,到家了就没事了。”
他轻轻地拍打着女儿的后背,让她的情绪慢慢稳定下来。
黎虎从走过去,拾起地上的开山刀。
“猴子,记得我以前跟你们说过什么吗?”
黎虎轻轻抚摸着刀刃,平静地问道。
“凡事分得清,一码归一码。”
猴子快速回答。
“记得挺清楚,不错!”
黎虎笑了起来。
一看到黎虎笑,猴子两人紧张的情绪也放松了几分,黎虎笑通常两种意思,一种让人放松,一种让人警惕。猴子觉得这次是前者。
然后刀光闪了几下,他们还来不及反应,就看见自己的左手手掌掉在了地上。
“赶紧打120,然后用尼龙袋包起来带去医院,也许还来得及接上去,将来可以夹夹烟什么的。”
黎虎指了指地上的手掌说。
猴子两人愣了一下,然后就被巨痛击中了心口,冷汗瞬间湿透了全身,力气也跟着完全流失,叫哼哼地力气都没有,只能不停地用抽气来回复一点力气,而随着呼吸的加快,喷涌而出的鲜血也在加快。
“这是我给你们家的交代。咱们一码归一码。”
黎虎把开山刀放回抽屉,再从里面拿出一打报纸包着的现金,轻轻放在了庞显德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