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谢谢了。”
吴群也不客气,把宣纸慢慢卷起,双手递给了绿竹翁。绿竹翁接过宣纸,告了生别就匆匆离去。
吴群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解解渴,去溪前散步,这片竹林看上去和吴群家对面山头溪水边上的有几分相似,只不过景区里的还是和野生的有些不同,竹子种的井然有序,地面上也没有太多杂乱无章的草丛。少了几分自然狂野,多了几分人工秩序。吴群想起小时候任老师带自己去看桃花的事,于是抓起一颗竹子使劲摇了几下,预想中叶如雨下的场景没有出现,只有几片残破的枯叶旋转着从半空中慢慢落下来。给这片寂静的竹海增添了一丝动态之美。
吴群挺想在这里抚琴一首,要是再有杨玉芳红袖添香、研墨煮茶,琴箫合奏那就更美了。这么一想,画面就在吴群的脑海里过了一遍又一遍,直到他发现自己不会弹琴这个现实。吴群就有了学琴的冲动,不过这个血只热了三秒里凉了下来。他知道自己不是那块料。五线谱他都分不清楚。一眼看过去跟一个个高低不平的马头一样。有时候不得不说女娲是公平的,没有人是完美的。
三天后牌匾到位,吴群又添置了一些古物件,都是从任进学书房那搬过来,拿的都是一些不太值钱的东西,还有不少仿制品。再弄点宣纸墨条、几扎线装书,这个被吴群命名为进学草堂的书店就算是正式营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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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经营方针,没有战略目标,没有规章制度,没有上六休一。吴群就是老板,也是员工。想上班他就来,想休息他就关门。有生意他就招呼一下,没有他就喝茶看风景。带朝露而来,携晚霞而去。
在某些领域,天朝人对于年龄总是有些迷一样的执着,似乎年轻就意味着不稳重。比如医学部,你不秃个头家属都不敢给你动刀。又或艺术类,你没有特行独立的态度和与众不同的打扮,你的东西也无人问津,人们相信资历多过于才能。所以吴群开业到现在一周了,颗粒无收。他也乐得清闲,每天就坐在那看看书,感悟自然。除了送绿竹翁几幅字,还没有第二个人买过半个字。
后来绿竹翁不知道从哪给吴群弄了几身古代服饰,说是防宋代读书人的衣服制作的,吴群刚开始不好意思穿着,觉得太刻意了,多少有点沐猴而冠的意思。后来在绿竹翁的反复劝说下还是穿上了。挺合身,环境一衬托,就成了从史书中走出来的佳公子。绿竹翁一看吴群穿上这么好看,忍不住也给自己整了一身,披上那会挺好看,腰一束就成了皮皮虾。有吴群珠玉在前,他郁闷半了天,不过很快就放下,他这年纪早已经不在乎这样虚头巴脑的东西了。
这块地本来就不是什么名胜古迹,在景区地图上连个名字都没有,来旅游的人都按着旅游指南找地玩去了,两人就这么奇装异服的过了小半个月。直到有一天一个摄影爱好者来到这,拍到吴群和绿竹翁相对而坐,端茶品尝的画面,发到了论坛上,帖子的阅读量和转发量不断的攀升,一夜之间就达到近两万的阅读量。吴群开始变得小有名气起来,
然而这一切,吴群并不清楚。他依旧每天做着他认为有意思的事,真就如同超然于世的隐者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