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玉芳微笑。
那随便走走吧!
吴群在前面带路,杨玉芳跟在了后面。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走向不远处的田野。
刚刚收割过稻谷的水田显得清澈见底。清风吹过,空气中还依稀流动着水稻的香味。水车在小溪边吱呀吱呀地转动着,溪水从竹筒里慢慢流出,随着竹子搭成的架水天桥送到了远方。
吴群带着杨玉芳来到小溪边,找个石头坐了下来。两个人就这么坐着,听着溪水叮咚叮咚地从眼前流过,时不时溅起几点珍珠般的水珠,飞到两个人的脸上。清凉的感觉让杨玉芳挤眉弄眼了一会,然后慢慢地向吴群这边靠近。
玉芳你看!那个水潭里有不少鱼耶!
吴群伸着手指着前面两三米处的一个小水潭。
是吗?我看看。
杨玉芳双手撑在石头上,倾斜着身体往前伸脖子,整个脑袋几乎快架到了吴群的肩膀上,一半头发直接散落到了他的背后。
感觉到异样的吴群一转头,就看到杨玉芳那张精致的脸充满了自己的视线,吹弹可破的还带着脸颊一丝丝酒后的红晕,鲜红的嘴唇微微张开着,长长的睫毛清晰可见,正随着心跳微微地颤动。
吴群一转头,杨玉芳也把视线移了过来,近距离的四目相对,吴群甚至能从杨玉芳秋水般的眼睛里看到自己有些发红的脸。两个人就这样一动不动的对视了差不多一分钟,杨玉芳的眼神越来越慵懒,看起来就差不多要闭上了。
我去抓条鱼试试,我很久没有抓鱼了,不知道技术有没有退步。
吴群退开一步,然后撑着石头站了起来。
哦!去吧!去吧!
杨玉芳做直了身体,眼睛重新恢复了灵动,看着走到溪水边,脱下鞋子走进水潭里的吴群。
吴群在水潭里慢慢的移动着自己的脚步,冰凉的溪水让他重新冷静了下来,从开始的借口变成了真正的抓鱼。弯着腰盯着水里的动静,两手慢慢张开,蓄势待发。那认真的模样让杨玉芳看的又是一阵微笑。
抓到了!
吴群双手一个扑抓,抓到了一条在自己脚边不动的鱼,拉出水面和杨玉芳炫耀战果,鱼在他手里不断的挣扎着,带起飞散的水珠,甩了他一脸。
好厉害!
杨玉芳伸出双手给吴群鼓掌,却没想到由于石头比较陡,之前自己是双手撑着身体才保持住平衡的,这一激动之下,直接从石头上翻了下去,消失在吴紧的视野里。
吴群大吃一惊,丢下手里的鱼就冲了出去,在石头后面找到了躺在地上不停呻吟的杨玉芳。
你怎么样了!
吴想也不想就冲过去,抱起了地上的杨玉芳,不停的东看西看,生怕看见一点点红色的痕迹。不幸中的万幸,石头虽然离地有近一米半高,不过后面是一块草地,除了看见摔下来的杨玉芳一身泥巴,吴群没有看见哪里有受伤的痕迹。
头有点晕,站不起来。
杨玉芳皱着眉头,摇了摇有些晕乎乎的脑袋,然后靠到了吴群的胸膛上,舒服的找了个位置靠着,缩着身体像一只小猫。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吴群剧烈的心跳慢慢地平复了下来,伸手扶着怀里的杨玉芳,等冲上脑袋的血慢慢地流回去,他从自己的右脚感受到了一股钻心的疼痛。这痛越来越剧烈,刺激着他情不自禁的闷哼了一声。
你怎么了?
杨玉芳刚从他怀里伸出自己的脑袋,仰头就看到吴群因为痛苦而有些扭曲的脸,连忙从他怀里钻出()
来观察着吴群的身体,直到看见吴群有些颤抖的右腿,还有脚底下那一摊血迹。
啊!你受伤了!
杨玉芳连忙爬过去看着吴群的脚,一条半指长的伤口出现在了她的面前,皮肉不规则的翻卷着,鲜红的血像关不住的水龙头一样直往外冒。
杨玉芳捂着自己的嘴巴,眼泪不争气的一下就流了出来。
对不起!我的错!对不起!
杨玉芳捂着嘴巴直哭,脸色一下变得苍白。伸着另外一只手按住了吴群脚上的伤口,想去给止血,却怎么也止不住,没一会就弄了一手血
没事!没事!小伤而已!别哭了,真的没事!
吴群连忙把自己的右腿收了回来,不让杨玉芳再看那个狰狞的伤口。
你可以走动了吗?如果可以,去那边帮我把鞋子拿过来一下。
吴群忍着痛,试图转移杨玉芳的注意力。后者站起来摇晃了几下,慢慢走过去把吴群的鞋子提了过来。然后又坐在他旁边不停的流眼泪。看着吴群的眼神充满了愧疚和担心。那梨花带雨的模样,把吴群看的心都快化了。
吴群转着身体在草地周围看了看,然后抓起一把草放进自己嘴里嚼碎,吞出来敷在了自己的伤口上,血总算慢慢止住了,感觉也不再那么疼。他试着活动了一下,发现并不会对行动有任何阻碍,这才长出了一口气。皱着眉头慢慢把鞋子套了进去,然后站了起来。
你还能走路吗?
杨玉芳见状跑过来扶着吴群,吴群搭着杨玉芳的肩膀,小心翼翼的垫着脚尖走了几步,感觉还能行动,然后点点头,给了杨玉芳一个安心的微笑。杨玉芳总算松了一口气,伸手抹着脸上的泪痕,回了吴群一个微笑。
都怪我。
杨玉芳扶着吴群坐到了田埂上。
也不全怪你。要不是我自己去抓鱼,也不会有这事,说起来还是我自己错在先,还好,我们都没事。
我扶你去门诊看一下吧!这个越快越好,不然容易感染。
杨玉芳抓着吴群的胳膊把他扶起来。小心翼翼的搀扶着他往回走。夕阳把他们的背景拉的很长很长,仿佛从十七岁的花季拉到了白发苍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