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两口愣了,问他拿把锤子做什么。
陆海晨兴奋道:“妈,这把锤子可不是普通的锤子,它是我花了无数心血亲自精心打造出来的!”
然后他就把自己在学校金工实践时进行的操作重新向父母描述了一遍。
老两口一开始还饶有兴致,听着听着,脸上的笑容就消失了。当老妈听说陆海晨用锉子和锯条在车间加工了整整一天的锤头以后,心里别提多不得劲了,感觉儿子堂堂一个重点大学的大学生,怎么像个工人一样在车间里干活。
陆海晨的妈妈年轻时,是县里一家服装厂的女工。这可不是一般的服装厂,当时是专门给部队做军服的,归***总后勤()
部管理。而陆海晨的爸爸在县里的农行储蓄所上班。
在陆海晨童年的记忆里,妈妈的单位要比爸爸的单位好。那个时候,妈妈的单位总发各种东西,街坊邻居总夸妈妈的单位好。班主任一听说妈妈的单位,立马就竖起大拇指。
不过真应了那句话——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别说三十年,连十年都没有,老妈的单位渐渐地就不行了,最后被以极低的价格卖给了私人老板。陆海晨刚上初中,老妈就下岗了。
初中那段时间,陆海晨总会在饭桌上听见老妈对着老爸叹气:“你说说,一家隶属于***总后勤部的单位,一家专门给部队供应军需物资的军工厂,那么大的厂区,那么多的生产线,那么多的工人,怎么说不行就不行了呢?”
老妈下岗以后,总呆在家里唉声叹气。相反,老爸的单位渐渐好起来了,工资待遇节节攀升,大大小小各种福利绵延不绝。到陆海晨上高二时,老爸单位还集资盖了家属楼。虽然陆海晨家分到的是一楼,但面积很大,最关键的是房价远低于市场价,这也是老爸单位的一项福利。
老爸也从基层的储蓄所,调到了县支行。而老妈则在县城东头的一家饭店找了份工作,中午晚上各管一顿饭,一天工作八小时。
老妈原以为在饭店工作,就像在家干家务一样,但实际上,工作负荷要比她想象中的大得多。
原来和老板说好的她只是负责传菜,结果忙起来的时候,她啥活都得干——买菜、打杂、传菜、洗菜,甚至切墩;说好晚上八点半下班,实际上她没有一天能按点回家,晚上九点半回家都是早的,碰上有客人喝酒喝得兴起,陆海晨的老妈在饭店里呆到晚上十一点十二点也很正常。
陆海晨的老妈都不敢相信,自己眼看快五十岁的人了,居然一顿饭可以吃五个大馒头。她累得浑身酸疼,天天晚上一回家,什么都不想干,就想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