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我女朋友，我做你男朋友，如果你不愿意，可以不公开。”
朱德启老婆半笑不笑，“行，慢慢做吧，我看也就做三天，八宝菜我做得比你还好吃！”
“不好。”
美心耐不住，“我做的是生意，不是慈善。”
“怎么样才好？”
美心不好意思。刘妈理直气壮，“这叫资源互换，造福社会，要不要来点？”朱德启老婆道：“送我点差不多。”
“你试做我男朋友，我不试做你女朋友。”家喜说。
“呦，二位，怎么着？缺钱？”
宏宇不懂什么意思。“我试用你，你不能试用我。”家喜说，“而且，这事是我们的秘密，谁也不许说。”
朱德启老婆打前头经过，发现她俩。好似发现新大陆。
“坚决保密！”宏宇表态。
刘妈看透了她，善意地，“现在个体户遍地都是，办执照了么，让为民帮帮忙，真羡慕你，还有个手艺，我帮你一起。”说着，刘妈便招呼两声。美心受到鼓励，胆子也大起来。
两个人吃饭都快，一会，吃完了，便起身离开。小玲和振民还在那坐着。小玲吃完咸的想吃甜的。振民又弄了点糖果子、江米条来。两个人刚准备走，当门口又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
“怎么，那天买菜那么多，就为了干这个？”刘妈并没有讽刺的意思。美心听着却多心，讪讪地，“做多了，吃不完……”
“等会！”小玲拉住振民，“今天这戏还不断了呢。”
“美心！”刘妈喊。刘美心别过脸，装看不见她。“美心！”刘妈又喊一声。不得不面对了。
振民抬眼一瞧。四姐何家欢和一个陌生男子站在入口处。服务员安排他们坐刚才老六坐的地方。
又是刘妈。拎着篮子走过来了。
小玲觉得有意思，嘀咕，“都什么情况啊，老树都开花了。”
自家吃不完就卖。美心用家喜拿回来那个小推车，推着个缸子到龙湖菜市西头。西头人少，不容易碰见熟人。虽然出自小手工业者之家，可刘美心从小到大没做过生意。面子有点抹不开。
振民说：“刚才你的担忧不存在了。”
美心决定打井。这事得找卫国。礼拜天，家文跟卫国回来，美心一提，卫国当即答应，隔天就找了北头最会打井的行家，带了三五个哥们，没二日，前院就多了一口井。手压式，井水甘甜。生了不少自来水钱。美心一鼓作气，又炮制一缸。再出菜时，老太太点头了。
“看不出来，四姐还有这两把刷子。”小玲感叹。
“手艺的差别，在分毫之间。”老太太毕竟老江湖。
方涛一侧脸。小玲再评，“沧桑，那男的长得有点像高仓健啊。”
“有这么大差别？”
“哦呦，年纪可不小了。”振民不去看，随口说。
老太太道：“你妈用的是井水，你用的是自来水。”
小玲命令他，“让开点。”
美心疑惑，“都按照那个来的。”
振民说：“你这一会让开一会挡上。”
“不错，”老太太说，“不过跟你妈做的那个比，差点火候。”
汤端上来了。家欢和方涛一人两个油酥烧饼。天天做饭，偶尔出来吃，“合作社”要也多种经营。
夹到小瓷碟里，端到老太太嘴跟前。老太太牙掉了不少，吃不了硬东西，但见是老家的八宝菜，还是忍不住藏了好几口。
家欢原本能吃四个烧饼，可方涛才吃两个，她不好意思，只能凑合也吃两个。
忙了一下午，八宝菜腌上了，一昼夜，还要转缸，重新撒盐，用石头压住。全部流程，用料，都遵循美心妈传下来的古方子。腌了八天，加酱，再曝晒十五天，终于出炉。
“跟我做的比怎么样？”
美心说：“老太太想吃八宝菜。”
“你做的好。”家欢说实话。
“老刘你干吗呢？给蔬菜开代表大会？”
“我知道，你不想打击我。”
美心应承一下。刘妈一瞧美心的篮子，里头琳琅满目，笋尖、白菜、黄瓜、青椒、生姜、花生、大豆，应有尽有。
“我这人一向实话实话。”
“买菜呢。”
旁边来个中年妇女。站在桌子旁。方涛一抬头，忙站起来，叫了声大姐。小玲远远看着，对振民嘀咕，“怎么着，要打起来？遇到仇家了。”
龙湖菜市场，刘美心挎着菜篮子，一个摊子一个摊子瞧着。迎面，刘妈走来，笑着打招呼。
那位大姐说：“丽娜说她还个存折压在你们家床板底下她忘了拿，改天我去拿一下。”
“就菜市。”
方涛表示没问题，态度讪讪地。
“去哪？”
又开始吃。家欢为他抱不平，“这什么大姐，这么横。”
刘美心从卧室出来，老太太忽然醒了。美心打招呼，“妈，我出去一下。”
“是我前大姨子。”方涛终于点破。
老太太在客厅的藤椅上打盹。
家欢想了半天，才弄清人物关系。刚才那位大姐，应该是方涛前妻的姐姐。
刘美心从床底下拉出个大木头箱子，打开，拿出衣服，箱子底部铺着一层牛皮纸。揭开，下面放着一层塑料袋。袋子里头装着几张纸，有些发黄了。美心小心翼翼拿出来，仔细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