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欢信心更足了。她准备重磅出场。
美心不解，“这老三两口子，特地送这个来做什么。”
二楼，刘妈一个人在家，电视开着，春节晚会还没开始。听到楼梯口有脚步声。刘妈连忙开门探看，却见何家姊妹仨迤逦上楼。还没到地方，家喜就叫了声刘妈过年好。
老太太到底见多识广些，踱过来，上下看看，笑道：“金华火腿，我吃过。”美心问怎么吃。老太太笑道：“其实就是金华的腌肉，不见得多高明，名气大罢了，跟咸肉一样吃，也是切下来，也要泡。”
刘妈笑道：“这会怎么来了？”
“这什么东西？一条腿，还这个颜色。”
家欢说：“怕明天拜年的人太多，所以提前走一走。”
“年货。”老太太瞬间领悟。
刘妈自嘲，“我这哪还有人上门。”又忙让三人进门。还没坐下，家欢就问：“秋林呢？”刘妈一边拿糖果出来一边说：“正在这等呢，说年三十到家，这都几点了，也该回来了。”
“老三家那位的弟弟送来的。”家丽说。
小玲、家喜猛吃了一通，要走。家欢道：“你们两个先回去，我跟刘妈说说话。”老四老五没多问，再向刘妈道了声新年好，便下楼去。屋里只剩两个人，好在电视机里有人声。刘妈养了只猫，黄白相间，本地品种，见生人来，躲开了。这会子安静，它又跳回刘妈怀里。
“这什么？狼牙棒样。”美心问。
家欢问：“它叫什么？”
“我是欧阳宝的弟弟。”小伙子说，“这是给你们的。”说着，卸下货来。家丽忙让建国接了，搬进去。她还没来及道谢。小伙子便跑了。到厨房。打开箱子。一整箱鸡汁方便面，淮南食品厂的新产品。旁边还有一整条动物腿。
“赫兹。”刘妈答。
家丽还说是。
家欢暗惊，这不是她给秋林起的名字么？怎么又用在猫身上？哦，或许秋林觉得自己没法陪妈妈，便给猫取名赫兹，等于他陪在身边了。孝顺的秋林。
“你是何家丽大姐吗？”来者又问。
家欢明知故问，“赫兹，挺独特的，哪两个字。”
家丽回答是。
刘妈笑道：“是秋林起的，我也弄不清是哪两个字，就这么胡乱叫了。”说罢，刘妈话锋一转，“你这头发挺洋气的。”
家丽问：“您找哪位？”来者是个年轻小伙子，肩上扛着个大纸箱子，“这家人姓何吗？”
家欢不习惯被夸，反倒有点不好意思，“艳艳理发店胡乱弄的。”都是胡乱。
院门口有人来。隔着窗户看，是个生面孔。
刘妈说：“年轻就是好，弄什么发型都好看，不像我们，头上都没几根毛了，变不出什么花来。”
学平真跳。几个女人哈哈大笑。
家欢道：“您比我妈头发白的少点。”刘妈忙拨开鬓角，“都藏在里头呢，一头头发白了半头。”
小玲道：“跳个《西游记》里玉兔精的舞。”
猫叫了一声。刘妈安抚它。家欢问：“这猫多大了？”
眉中间用口红点个红点。学平做个新疆舞的手势。
“哦呦，抱来就不小了。按猫的年龄算，相当于人的二三十岁，这一期老叫，就说给它找个对象呢。”说到这，刘妈忽然口气神秘，表情旖旎，向家欢，“在学校处朋友了么？”
小玲拉着学平，“五姨给你点个眉眉俏。”
家欢又是一惊，连忙说没有。
年三十当天，家丽建国带着向东学平回来。家文、家艺因为已经成家，只能等到年初二才回娘家。家欢、小玲、家喜在家。一到早，三个姑娘就开始打扮。小玲和家喜还上了胭脂水粉。一整套颜料一样的东西，在一只黑色盒子里。向东来了就出去痞了。学平胆子小，在家看几个姨化妆。小玲叫学平，“过来。”学平走过去，他站着跟她们坐着一般高。
楼梯口传来脚步声。刘妈放下猫，忙叨叨朝门口去，笑说：“这下该回来了。”家欢扶了扶头发，跟着迎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