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泡先生”这个昙花一现的卡通形象最终没能走上银幕，我之前有看过相关的新闻。
我脑海中突然一阵轰鸣。
我也没有问，庄远在那个时间接手老魏的公司，是巧合还是筹谋已久。蒋翼心里想必已经有了答案。后来的事情就很简单了，老魏卖掉了自己的专利也没能让这个产品走向市场，最终只能带着剩余不多的积蓄回了南方老家，已经很久都没有和蒋翼他们联系了。
“上周就做出来了给北投那边看过，也说不好是怎么回事。”北投？那不是庄远的公司？
蒋翼看着窗外，疲惫地说：“我后来问过庄远，他们是不是就是奔着老魏的技术来的。他没否认。”
蒋翼看了一眼就进了会议室，我转身到他办公室去等他，还没进去听见里面两个人在说话：“有一段肯定是从咱们内部偷跑出去的，咱们才做出来的，外面的人根本没看过。”
“灯泡先生”按照商业投资的眼光来看确实潜力不大，不是北投通常会跟进的项目，更不要说砸那么多钱去培育宣传。北投从一开始想要的一直都是老魏的专利。
公司里灯火通明，可所有人都没有再继续工作，垂头耷脑散落在办公室里。
“所以《雷震子》这个项目一开始你就不想跟他们合作就是因为这个是么？”蒋翼回头看看我，半晌笑了一下：“也不完全是。”
我忧心忡忡，却也没有说出什么安慰的话，只是一心一意在他身边陪伴。刚刚的话题已经再没有人有心思提起。
他想了片刻说：“动画制作毕竟是大投资，肯定是要多方合作的。我虽然知道老魏的事，但是庄远一贯做商业目的明确，在商言商，我不能做评价，肯定也是新。所以就还是坐下来聊了合作的事情。他们的条件是合作开发整个概念和背后的世界观，如果能够始终按照我们的想法推进项目，收益占比其实也还算公道。去年我们已经准备签约，但是候晟突然从别的地方得知北投先跟渠道谈好了后续开发意向，条款里大量出让策划的决策权给渠道方，虽然还没签约，但是也暴露出他们的运作方式粗暴且短视，为了尽快收回成本，肯定就不能保障后期的质量和走向。我跟庄远说，不打算继续和北投合作，庄远不同意。”
从北四环一路往东，路上就开始飘雪花，我们在车里隔绝了冬日的冷冽和萧瑟。他心急如焚，面上却看不出波澜，有一搭没一搭地和我说话。
蒋翼看着前方，眉宇疲惫。
他顿了片刻，等我穿上大衣拉着我手一起出门。
庄远之后说在国内做项目，既然已经和北投谈过了，谈崩了还不如作废项目。一句话激怒蒋翼。
你这次别想一个人走。
虽然这未必不是实话，北投不跟进，其他后续的资本更会望而却步，项目风险更大，庄远出于不想项目夭折的目的也不会同意他这么做。
“我跟你一起去。”
蒋翼看着前方说，“他很清楚北投的作风，要求我先看重商业回报率，也没什么错，本来也不是什么很难的事，我们后来吵架都不知道是为什么。”
我坚定地抓住他的衣襟，重复：“我跟你一起去。”“太冷，也太晚了。”
现在事情已经很难收拾了，今天还出了片段外传的事，更会让人质疑团队专业性。
蒋翼穿好靴子，“你在家睡觉，不用等我了。”
片段外流应该只有两种可能，一个是同行恶意竞争，一个是有意吞并的企业给的警示。不管是哪一个，都足够让人胆寒。
我跟着带上围巾：“我跟你一起去。”
“那个片段——”外流这样的事，你会不会怀疑是庄远。
蒋翼迅速披上大衣要赶到办公室。
“这种下作的事他不会做。”蒋翼说到这，笑了一声，“他的招式狠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