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篇一篇地写娱乐稿件,形容词愈发炉火纯青,没有粉丝会攻击我的文字是否夸张,内容到底还原多少事实,反而津津乐道传颂华丽的字句,每一篇稿件都是一个皆大欢喜的故事。
那是一个线织的福袋。
这样的担心是不是杞人忧天,我自己都说不清楚。
藕荷色绸缎面,上面是一只淡雅的芙蓉,手工编就,独一无二,甚至能闻到里面我们端午出去采的香草的清香。
相比在航天城那样早八晚五的环境里工作了一辈子,上班吃饭睡觉都是跟着生产进度走,按部就班也全心全意的生活节奏,我的职业状态难免会让爸妈担心。
“看什么呢?”蒋翼从停车场开了庄远那辆奥迪上来。
从《京客》辞职的事情他们隔了一年多才知道。那个时候我在网络媒体九九六了半年时间,因为受一家时尚媒体约稿,给他们采访的艺人写了两篇公关稿之后效果极佳,我开始转岗做了娱乐频道的编辑,同时接受其他媒体的的约稿,开设专栏,光明正大当起了“坐”家。
同一时间也有代驾从那辆香槟色的车子下来,迎向居酒屋门口刚刚出来的一个年轻男人。
我心知她是担忧我不能适应职场和社会的复杂,更疑惑我现在的选择是不是逃避成人世界的人际规则。
男生长得极高,身材瘦削,眉眼挺括,这么冷的天竟然只穿着一件宽松的白色棉布衬衫,还敞着领口,跟迎上来的代驾说:“去机场。”
我爸我妈出国旅游在北京转机,提前过来跟我们住了几天,我妈表达了对我俩的作息既满意又担忧:“身体倒是都养得挺好,可哪有点年轻人的样子?”
机场?我的心一动。
有时候没什么需要外出的事情,我们会长时间地宅在家里,我写稿,他画画,两个人一起去菜市场买菜做饭或者出去吃东西,选人少的工作日出去看展、逛街,晚上不去看电影或者演出就去遛弯,然后十一点准时洗漱睡觉。
男人上车之前,似乎是感应到我的目光回头看了一眼。
也很好玩。
我来不及撤回眼神,和他对视,这个人停了片刻,竟仿佛认识一样跟我笑了一下,点了点头,才坐进车里走了。
偶尔我就在旁边听,过后会跟他讨论“将星下凡应该不是电闪雷鸣,这个异象用得太多都没什么新意了”或者“云中子暂时最好不要出现,我比较想在这看到帅哥”——
“怎么了?”明雨他们回头叫我。
九月份回国之后,他就基本上不怎么出门,家里的手稿堆得像是雪片,画板也换了最新的型号。他和团队频繁地开视频会议,商量产品走向,做各种前期策划。
“没、没什么——念慈是今天从香港回来吧——”“什么?”
不过蒋翼这一次倒是在国内多停留好一段时间。
“没、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