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困劲儿上来,也不知道有没有答应他。
“你是哪个考场来着?”“——十五。”
我这是真有点困了,把头埋在他肩窝里,迷迷糊糊的时候,感觉蒋翼还是伸手把我揽进了怀里,他莫名揉捏了一下我的肩膀,最后只说了一句:“明天体育测评,别忘了穿运动鞋。”
“那跟我不是一个楼,咱们班是不是就你在十五考场?”“嗯。”
“还好你和庄远都定了,不然我都不知道当初选去北京是为什么。”
“六班有没有人跟你一个考场?一个认识的人都没有忘记带东西了怎么办?”
他作势又要开机,我忙说:“明雨不去北京,念慈也说不去了,只剩下咱们了……”蒋翼怔了怔,没说话。
我妈看不过收拾了文具,起身:“谁都跟你一样丢三落四么?行了都早点睡吧,明天还得早起。”我听话先去洗漱,出来的时候发现蒋翼还一个人坐在沙发旁边的地毯上发呆。
“没事。”
这个人也是可怜,高考这么大的事,他爸妈一个也没回来,也不知道是信任他还是根本没当回事。我擦擦头发,坐在他旁边,“你不会是紧张吧?”
蒋翼一把关了psp,问:“你怎么回事?”
蒋翼低头看我,眼神过了好半天才聚焦,摇摇头:“没有,你怎么还不睡?明天考试别没有精神。”“我觉得你好像有心事。”我看着他的脸说:“你有事情没说的时候就会这个样子。”
我无语,绞尽脑汁挑别的刺,在一旁扭来扭去,总找不到舒服的姿势。
但是那些别人不知道的事,我从来都知道。可这次好像不太一样。
“行吧。”他随手关了静音。
“…………没有。”蒋翼顿了顿说:“我就是在想考试的事。”他没说实话。
这个人头不抬眼不睁,“带着耳机你也听得见?”“靠着你就听得见。”
我坐着没动,他起身,隔着毛巾揉了揉我的头发:“行了,我去洗漱了,早点睡,明天一切顺利。”有一根叫做“失控”的芒刺在我的心尖扎了一下,让我几不可见地哆嗦了一下。
“音乐好吵。”我仍不知足,挑三拣四。
这是这两年我们经常有的情况。
我有点困倦,可是不想睡,往他身边依偎了一下。这个人下意识伸手想圈住我,突然和回头看我们的辛老师对上视线,又松了手,但是矮下身子,让我靠得舒服些。
我不能看到完全的蒋翼,也不知道如何跟他坦白完全的我。“蒋翼。”我叫住他。
他一上车就摆弄手里的psp,带着耳机打游戏。
他没回头,顿了顿说:“有什么事,考试后再说。”
回家的通勤车,我跟蒋翼坐在最后一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