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慈,怎么了?”明雨侧着头问。
念慈仍旧坐着没说话,一动不动的。
“没….”
郭靖没回答,先是怔了一下,之后若无其事地站起来说:“我拿给您。”然后就跟着出去了,下楼的时候手不自觉地扶着老人。
“你怎么看着不开心呀?”我问。
奶奶就是这个时间过来敲门的,她笑眯眯问:“郭靖,鸡蛋在哪里?我给你们做个点心。”
念慈想了片刻,才说:“我们上楼之前,郭靖刚刚给奶奶指了鸡蛋在哪。”
“中考那年也是考前一个月,开动员大会。”关超突然说:“我妈回来了,你们陪着我在操场上走。”“对呀!”我说:“那两次,回家的时候奶奶都给咱们准备了牛奶炖蛋,甜丝丝的。”
所有人在那一刹都没说话。
庄远笑:“我的《灌篮高手》那天彻底送给黄瀛子了,她每次都说还我,可是我要借看都不行。”“借看是行呀,有借有还。”我是彻底不要脸了,嘻嘻笑,“我的影碟不是也借给你了嘛。”
“前几天奶奶晚上给我做炖蛋的时候,似乎也想不起来到底放没放糖,所以加了两三次,甜得太厉害了。”念慈鲜少会这样表露她的情绪,尤其是恐惧和无措,“我怕她有一天会把我忘了。”
“庄远就是那天告诉你们他要走,你俩当时哇哇大哭。”蒋翼嫌弃。
所有人的眼圈瞬间都有点红,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已经恢复得脸色粉嫩的明雨说:“今天是不是想起九八年的那个夏天,烧烤店开张,下大雨,咱们在念慈家过夜。”
我想说不会的,可却不敢开口。
我们所有人围坐。
我们都过了骗自己的年纪。
竟然又是一个雨夜。
可是还不知道对自己坦诚了,又要如何应对黑白相映的世界。
开店当天,我们晚自习下课就都跑去吃烧烤。
烧烤快结束的时候,廖星的电话突然打过来,屋里吵闹,我跑到门外接起来,他中气十足地笑:“黄瀛子,明天体育测评,别忘了穿运动鞋。”
五月份,高考前一个月,立夏的时候,双子座的方明雨就要过生日的时候,郭靖、念慈、明雨、关超、蒋翼,还有我家,六家一同参股的新店开了张。
“你不说我还真忘了。”我拍拍脑袋。
新店开张异常顺利。
“我就知道!”他得意地笑:“你回家了没有?这会儿雨下大了。”“没有呢,你在哪呀?”
我们从小就喜欢聚会的烧烤小店不会消失,似乎还会越做越好。
“我刚到家。你有没有伞?”
好消息是郭靖的爸爸恢复得很好。还有更好的消息是,因为郭靖妈妈每天厂里市里两面跑太辛苦,烧烤店停了也很可惜,所以几家坐在一起商量了一下,决定合伙出钱在九中校门口不远的地方兑下来一处店面,重新开张。
“有呢,跟大家在一起,晚点坐通勤车回家。”“那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