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给了,怎么着?”“您也太过分了吧——”
“走了。”我回答,又说:“开学他就回来了。”
“别跟我还行,我就等你这个金奖拿到手就退休呢。”我一听就气急了,“您这不是给他压力呢么?”
“谁管他什么时候回来呢!”明雨接得飞快,又突然说了一句:“他回来,也许就不是我认识的人了。”我真是困惑,想不明白她的脑回路,随便应承了一句:“反正你现在跟他也不熟。”
老徐插话:“对了,你的竞赛准备得怎么样?”“还行。”
明雨恨恨瞪了我一眼,无力说了一句:“为什么不熟呢?真是的,为什么不熟呢——”我哪知道,你年级第一都不知道我怎么知道。
史老师咬着牙瞪了蒋翼一眼说,“如果耽误成绩我就请家长来,到时候别说在美国,在外太空也得给我回来。”
不熟大概是因为还没长大。
“什么别的心思?”我懵懵问了一句。
那年的夏天,世界杯再次来临,日韩主场,少见的没有时差的世界杯。阵容青黄不接,赛前不被看好的德国队竟然一路拼到最后一轮。而决赛之夜,却到底败给了罗纳尔多两粒神来进球。
可那一刹那我们都仿佛卸下重担,虽然不免被史老师敲打了几句“知道你们从小一起长大感情好,不过也都老实点,要是有别的心思趁早都给我收一收。”
九十分钟终场,已经知道什么是越位的我还是不愿意相信结果。
这个人,从小到大,对任何他力所能及的人或者事负责,只做自己觉得对的事。这是后话,不是那么开心的后话。
解说员说:“整场比赛,明显德国队不管是控球还是战术都做得更好,但是很可惜,我们总有无法预测的天外来笔。”
蒋翼没说话,被说什么都应承下来,没有半句反驳,是他一贯吝啬解释的样子。然而两年后我们才都知道,老徐其实冤枉了蒋翼。
我有一刻恍惚。
“不是跟我说不说的事,是你自己也得知道自己在干什么!这种对自己不负责任的事也做得出来,你们是小孩子么?因为不想分班就这么闹——”
长大也可能意味着失序,意味着天外来笔。
老徐跟蒋翼比划了半天拳脚,正色说了一句:“这事我今天就算了,不过你可记住了,没有下次。”蒋翼随意应酬了一句:“知道了,以后先和您说。”
从生下来就在一个班级念书,一直到高中毕业,应该是小概率事件。
我傻愣愣看着蒋翼跟老徐斗嘴,好半晌终于弄清楚了发生了什么,脱力坐在史老师对面的椅子上。心想可不是么,蒋翼这种中二的分科表交上去一个礼拜都没动静,自然是因为交上去也没用啊。不过这些老师太坏了,竟然就这么一声不吭看着我们纠结玩。
高考几十年,省里只有我们和下一届文理没有分科,考大综合,概率是几十分之一。
蒋翼:您看看,您当老师的怎么能说粗话呢?老徐挥拳头:我当老师的还揍你呢!
可还有更奇妙的遭遇,比如给喜欢的女孩子找鞋子被大导演看中,之后出道拍电影变成大明星.邹航那一年还只是坐在我前面,喜欢我的同桌,也喜欢让她抓狂的男孩子。
蒋翼:您打断我的腿我也必须听您的课!老徐:滚!
记得那时年纪小,转过一年,我们就都十七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