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亮光透过弧形落地窗投射下明?黄色的光柱, 将晦暗的地板分割出刺眼的裂痕。
桌前那人依旧西装革履,面容却?略显疲惫沧桑,他摘下鼻梁上的浅咖色的光芯眼镜, 随手丢在办公桌上, 拇指和食指打着旋, 用力?按着眼窝。
此时此刻的办公室里,安静地有些可怖。
晦暗的角落里,放着一条方方正正的黑色沙发, 沙发上坐着另一位身着黑色西装的男士, 因为长久没有任何动作?,几乎要与沙发和周遭的黑暗融为一体。
过了不知道多久,窗外?的光柱因为几片云彩的移动也游移了角度, 空气中的微小?颗粒物在光线照射下显得尤为清晰。
随着办公桌上的琉璃摆台轻轻颤动, 这些小?颗粒物也像是受到了影响, 发生了不规则的抖动。
一瞬间,办公桌前、沙发上的两个男人齐齐抬起头, 略带恐慌又?绝望地四处张望着。
下一秒, 在他们还?未找到视线焦点之时, 眼前便凭空出现?了一位高?大挺拔的男士。
他身形优越至极,宽阔挺拔的肩膀, 修长的双腿,额前乌黑的发丝随风微动,一双湛蓝色的眼眸冷冽又?倨傲, 扫过来的视线, 让人不寒而栗。
办公桌前那人连忙戴上光芯眼镜, 还?未看清楚来人,便十分痛苦地抱着头, 哀嚎起来。
而沙发上另一人同样感到头疼欲裂,仿佛有一万只嗜血的虫子在啃食自己的大脑,吸食自己的脑髓。
“救...救命啊!”
听到他们痛苦的哀嚎,那位面容英俊的男士丝毫没有半分动容,勾了勾手指将办公桌前的椅子隔空移开,落座在对面。
“你们两人,谁先说?”他唇瓣轻启,清冷的眸光望着窗外?,眼底没有半分温度。
“我!”
“我我我!”
两个原本哀嚎蜷缩的男人一瞬间像打了鸡血一般,连忙抢着要将内幕和实情和盘托出。
他们已经分不清自己是处于精神?控制之下,还?是发自内心地打算认罪伏诛。
毕竟,从昨晚得知任务失败的一刻,得知还?有一位异常强大的异能者介入后,他们连逃离埃尔法超星系的勇气都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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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的事情发生在纪棠从异能者赛事大楼结束异能测评的路上,想到昨晚的遭遇,纪棠不禁寒毛又?竖了起来。
她试图回想在郊外?草地上与那些黑衣人大战的一幕,纵然有千丝万缕的精神?力?在干扰她,但?她却?真的做到了屏蔽一切精神?控制,将周遭万物的异能都吸收殆尽。
这种感觉不同于团队赛时大战石猿兽的感觉,这一次,她似乎能够更加轻而易举地感知到一草一木、乃至万物的能量,她更能够随意地控制对异能的吞噬力?。
想到这里,她忽然从思绪中抽离,想到了一件事——昨晚,她似乎完全没有感知到林诀的异能,甚至似乎那些黑衣人也没有发现?他的存在。
她忽然觉得自己似乎没有主动了解过林诀,全都是走一步算一步地被动式了解他这个人,而他呢,有时候真的很像一本厚厚的书,每翻过去一页,都能给她新的惊喜。
正想着,她忽然听到包房外?传来开门声,心跳快了好几拍,立刻起身出了卧室。
让她有几分失望的是,进来的人是邹恺,而让她有几分意外?的是,邹恺身边还?跟着一个长头发,灰粉色短小?脸庞,佝偻着背,全身皮肤呈现?灰粉色的陌生异星人。
“陶老师,这位是灵噬兽的主人,纪棠。”邹恺向异星人开门见山地介绍纪棠。
纪棠悄无声息地打量着对方,这位异星人的人种是她从未见过的人种,以至于她完全看不出对方的年纪,他的眉毛和长发不知是天生的银灰色还?是因为年迈变色,脸上的皮肤看起来干枯却?没有一条皱纹,给人一种又?老又?年轻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