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几秒钟的时间,苏星遥也整理好了自己的情绪。
他重新露出笑脸,朝落日招了招手。
“你好啊落日。”
见苏星遥终于肯亲近自己了,落日小声呜咽了几声控诉他刚才对自己的忽视。
不过苏星遥笑的实在太好看,落日根本没能傲娇几秒,便立刻趁热打铁将脑袋趴到了苏星遥的手背上,还用下巴轻轻的蹭着他的皮肤开始撒娇。
没有谁能抵挡修勾的撒娇卖萌,苏星遥也一样。
终于他还是忍不住微微的动了动手指,轻轻回应着落日对自己的示好。
落日享受的闭起了眼睛,结果还没呆几秒,就被一 个人给打扰了。
“睡美人,你终于醒了。”
笑嘻嘻的声音极具穿透力。
几个穿着白大褂的医护人员跟着一个走路带风的医生一起来到了房间。
说话的便是站在最前面的医生,他长着一双桃花眼,眼睛微微勾起,透着恣意和风流。
“哟,咱们的陆老板今天竟然也在~”他侧头朝身边的小护士问了一句,“查查今天是什么黄道吉日。”
护士们被他调侃陆九叙的话给逗的发出阵阵轻笑。
陆九叙那张冰冷的脸在笑声中也难得生动了起来,淡淡的回了对方一个“滚”。
林承意被骂也不在意,继续无法无天的开着玩笑,“特地回来唤醒睡美人的哇。”
苏星遥第二次听到睡美人这个称呼,这才反应过来对方这是在说自己。
反驳的话被压在喉咙间,开口之前他发现对方好像有一点说的也没错。
自己确实昏睡太长时间了。
不过几秒后他还是认真的给对方纠正了这个称呼,“林医生,我叫苏星遥。”
他浅浅一笑,眉眼也弯弯,“不叫睡美人。”
林承意愣了一下。
周围的护士们也因为苏星遥的这个漂亮的笑容看的愣在了原地。
陆九叙在听完苏星遥的话后,给了林承意一个眼神,并警告他,“别乱说话。”
林承意讪讪一笑,这才明白过来,“知道了,苏星遥是吧。”
没等苏星遥回答,陆九叙便替他开了口,“对。”
陆九叙留下这个字后便离开了。
林承意也戴上了手套,开始给苏星遥做检查。
他嘴上玩笑归玩笑,但专业上却一点不含糊。
虽然跟苏星遥沟通时满嘴跑火车,但这通检查他却实实在在做了一个多小时。
*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重生,苏星遥的身体恢复的挺快。
按照林承意的医嘱,他这段时间都有到楼下散步。
于是在散步的过程中,他发现陆九叙的这栋别墅是真的很大。
不仅面积大,绿化也做的特别好。
别墅里种满了各种花草树木。
特别是多头玫瑰和芍药,花匠在院子里栽培了很多,每一株都很用心在打理。
苏星遥觉得很神奇。
按照陆九叙那种冷漠的性格来看,他应该是对花草不感兴趣的。
可偏偏他又花了大力气在别墅里请人种了很多玫瑰和芍药。
以他的高冷人设来做这种维和的事情,实在是让苏星遥觉得很新奇。
当然让他觉得违和的事情也不止这一种。
就比如陆九叙这么喜欢这些花,可平时却基本上不来这里住。
又比如他只字不提救自己这回事,也没在自己醒来以后将他请出去,而是默认他可以呆在这里养伤。
陆九叙这个反派大boss,实在是有点意思。
正在散步的苏星遥,视线突然被一片西瓜红的芍药给吸引住。
前几天他走到这里芍药还是铁蛋花骨朵,没想到这么快的时间便已经开了。
他走到芍药面前停下来,朝旁边的花匠问道。
“师傅,这花叫什么名字?”
花匠告诉他,“这是落日珊瑚,荷兰的品种。”
苏星遥点点头,蹲了下来仔细看着面前的花。
他儿时走丢后其实有被一家人给收养过,虽然他很不想去回忆曾经那段被收养的惨痛经历,不过那个地方种的芍药却深深地烙在了他的记忆中。
那时候学校旁边有一家人很有钱。
小时候他每天上学放学路过那户人家时,视线就总会被院子那些会变颜色的芍药所吸引。
因为这个芍药的颜色特别神奇,花瓣的颜色会由西瓜红渐渐变成鲑鱼色。
每一朵芍药都如同定格的落日般,诗意又浪漫的绽放着自己的生命。
曾经年幼的他并不知道这是什么品种,只知道每年四五月份,就要去那户人家门口看一看。
直到后来养母去世,养父对他和姐姐动则打骂的艰苦生活让他喘不过气来,他才逐渐忘掉了那抹点亮了自己童年的西瓜红。
但他却没想到,几年后的今天,自己能因为一场意外在陆九叙的别墅里再看到这种芍药。
而且他也终于知道了它的名字。
落日珊瑚。
和花色一样美丽的名字。
苏星遥正准备安静的欣赏会儿芍药,张姨却拿了一个东西塞到他手中。
“之前一直给你收着我都忘了还给你。”
她递到手中的是之前随着他一起滚落山崖的手机。
张姨见苏星遥盯着自己的手机看,略微抱歉的解释道,“我这年纪上来了记性就差,平时看你也没说玩手机,竟然都忘了这回事。”
“没事。”
苏星遥笑笑。
其实张姨不需要给他道歉。
他是真的不需要这部手机。
在这里养伤的几天,远离了手机后他反而更加惬意。
闲暇时散散步看看书晒晒太阳,然后跟落日玩一玩,再跟花匠学学怎么种花。
这是这么多年来他唯一难得悠闲自在的时光。
暂时还不想看手机的苏星遥便将手机随意的仍到了桌上充电。
等到跟花匠探讨完关于落日珊瑚的种植和养护后,他才将手机开机。
意料之中的。
手机收到的信息寥寥无几。
哪怕他前前后后已经失踪了一个多月也没人来关心过他到底怎么了。
苏星遥看着手机的信息,除了各种广告和垃圾信息外,绝大多数都是他落下山崖那天下午经纪人给他发来的。
内容几乎都在骂他。
不过对方在那天晚上的某个时间点以后,也停止再发过来了。
似乎被人打过招呼,直接放任了他的消失。
苏星遥清理着手机的内容,根本懒得去仔细看经纪人骂了自己什么。
他可以不玩手机,但是却不可能一辈子都不碰手机。
所以他低头看向屏幕,在通讯里认认真真的寻找起来,将以前那些无关紧要的人的电话和微信,一个一个给全部拉黑。
但手机就像是故意在跟自己作对一般。
苏星遥才刚拉黑到温宁姝,一个多月没有动静的微信,就突然跳来一条信息。
秦明川:闹够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