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觉沈嚣睡得不算舒服, 将近三天没有进食,胃里空空的,
他想着醒来后要去吃点东西,但刚睁眼, 食欲就被吓跑了。
卧室床头亮了一盏小灯, 从侧上方打下,正好照在沈嚣柔软的发丝上。
粗重的胳膊压在腰上, 另一只枕在他头下面, 像块石头硌得他头疼, 沈嚣往上抬了抬身体, 微黄的光照落进他和原泽之间。
睡了两天,睫毛有些粘在一起, 沈嚣抽出手揉了揉,等适应了外面的光线才睁开眼,但一抬头,就对上一睹结结实实的肉墙, 呼吸瞬间凝固。
原泽在他动的第一下就醒了, 他想观察一下沈嚣的状态, 没有打扰到他揉眼睛, 谁知等来的是结实的一掌。
“啪——”
这一掌打在他赤-裸的胸口上。
“你怎么不穿衣服睡觉。”沈嚣嫌弃地皱起了眉, 打人的手红成一片, 原泽的胸比他训练的沙袋还硬。
猫爪子挠人不疼不痒, 原泽撑起上半身靠在床头, 忍着把人从被窝里就出来的冲动,问:“你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吗?”
房间里的气息很不对劲, 原泽的声音沙哑又低沉,语调跟关他小黑屋时的一模一样, 沈嚣知道他要兴师问罪,轻轻把挂在自己腰上的半截手臂放下去,闷在被子里不出声。
但手臂还没放下去,就以更凶猛的姿势钳制住细腰,粗粝如砂纸的手掐着一块皮肉,故意用力摩擦。
“为什么不告诉我你跟魔眼共感的事。”
沈嚣试图逃避,闭上眼装睡。
心虚都不知道换个方法演,原泽单手把猫从被窝里揪出来,厉声道:“不许躲。”
沈嚣暂时不想和他深讨这些问题,敷衍了一句:“忘了。”
“忘了?他都打到家门口来抢人呢,你跟我说你忘了!沈嚣,糊弄人是要有限度的。”原泽跟个大喇叭似的趴在耳边大声喊,吵得沈嚣头皮发麻。
“我怎么知道异兽真会有那种想法。”
天地良心,他也是在多维拉从水底出来之后,才意识到魔眼发动第二轮进攻的目的,而且他是拒绝过的,谁知道魔眼会这么执着。
“你不知道,你要是真不知道,那你那些梦岂不是都白做了。”原泽救他上岸那晚就感觉很不对劲,沈嚣打在他脸上的那一巴掌既然不是针对他的,那就只能是针对魔眼的。
沈嚣不说话了,那晚梦里诡异的触感他现在还记忆犹新,这么一比较,腰上的手都没那么讨厌。
“所以他真的碰过你。”原泽俯身靠近他,本就不平稳的信息素暴躁起来,像一根被雷劈断的沉木,重重压在沈嚣身上。
“没有。”沈嚣太熟悉原泽这个样子了,为了不让事情变得糟糕,撒谎否认。
“说实话!”
谎话被识破,后腰被狠狠掐了一下,沈嚣说了声“疼”,眼睛里泪珠打转。
“不疼不长记性。”原泽松开手,往上摸停在沈嚣的脊柱上,按压凸出的骨节,在危险边缘试探。
带有威胁的动作令沈嚣一扫昏睡的迟钝,抬头狠狠瞪了原泽一眼,“你是疯了吗,连异兽的醋都吃。”
“我吃醋,沈嚣,你要是心里没鬼,为什么不告诉我。”原泽不依不饶,认定他还藏了事没告诉自己。
沈嚣无语至极,难道他要当着所有人的面,告诉原泽,“那只异兽对我有意思”才行吗,魔眼又不是他招惹来的,他说了会有人信吗。
抵在后背的指节愈发用力,好像随时可以按断他的脊柱,沈嚣也不忍了,眼尾余光锁定喉结,刀片似的上下刮动。
见状,原泽差点咬碎牙,另一只手从后面抓住沈嚣头发,逼迫他仰起脖子,凶狠地说:“现在不装了,又想咬我是不是。”
深蓝的眼睛映着一双带有杀气的黑眸,两人对彼此的气息非常敏感,眼神对视,根本藏不住里面的心思。
“松手。”沈嚣生气了。
原泽比他还气,犯了错不认账就算了,还企图行凶,他来本来想温和的解决这件事,但现在不给点教训,这只猫是不会老实的,正好他还有一笔账要算。
按住后脑的手突然松开,沈嚣以为原泽打算放过自己了,谁知对方拎住他的肩膀,一个天旋地转把他压在身下。
“你干嘛。”感觉到身后的温度,沈嚣弯手向后抵住压过来的身体,两条腿抗拒地向后蹬。
“别动。”原泽锁住他的腿,手肘压住沈嚣后背,另一只手掐住他的胯骨,居高临下地说:“我们还没有在发-情期以外的时间()过吧。”
气息沉重灼热,沈嚣终于意识到原泽身上奇怪的压迫感是怎么回事,这只没有自控力的蠢狗不是发-情了,而是犯病了。
【三七,安眠剂。】沈嚣病急乱投医,他不想在这种情况下,跟原泽发生任何身体接触。
【现在给你不就露馅了,宿主你自求多福吧。】他该说的之前已经说过了,沈嚣非要惹主角攻,他一只柔弱可爱的小精灵能有什么办法。
关键时候还是只能靠自己,沈嚣求饶是不可能求饶,但硬刚下去,倒霉的还是他自己。
留在原泽身体里的完全标记可以用,但要用在最关键的时候,现在能安抚他的好像只有信息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