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风有些大, 天也黑得格外快,月亮躲在云层中时隐时现,难以为人指明去路。
原泽一路小跑回到宿舍,直奔沈泠书的房间。
进门时房间里没有开灯, 原泽走进去也没有听到声音, 直到进入卧室才听到一点细微的呼吸声。
“沈泠书。”
话音在屋子里回荡,但并没有人理他。
原泽打开灯, 只见蓝色的床铺中央缩着一只圆球大小的鼓包, 随着呼吸微微颤抖, 见灯开了, 还把自己缩得更紧了。
“沈泠书你怎么回事?”
原泽不耐烦走过去,正要掀开他身上的被子, 却在看到一张泛红的脸时停住了手。
沈泠书大半张脸埋在被子里,露在外面的皮肤没有一处不泛红,额头湿漉漉的,把两边鬓角浸湿了, 虚弱又急促的喘息声断断续续, 应该很难受。
原泽伸手碰了下他的额头, 差点没把手被烫掉, 到底是个omega, 淋了场雨就变成这样, 也不知道哪来那么多力气赶着逃跑。
他坐到床边, 抽了张纸帮沈泠书擦了擦额头的汗, 面对这种情况,毫无照顾人经验的原泽根本不知道该做什么, 唯一的想法就是不能让沈泠书睡死过去,于是用力晃起他的身体, 让他赶紧醒过来。
沈泠书本就头晕,被他这么一晃差点吐出来。
“怎么发烧了?”
沈泠书抬起半截眼皮,迷迷糊糊说了声“饿”。
“你现在这样怎么吃饭?”原泽不会照顾病人,想扶他起来,“能走路吗?”
沈泠书不说话,躲开他的手,把自己埋进被子里一个劲儿地哼唧。
“你说什么?”
原泽低头凑近,听到耳边传来小猫叫的声音。
“难受”、“头疼”、“想吃饭”、“沉木”。
他能满足的好像也只有最后一个,原泽放出信息素,醇厚的香气很快充满屋子,沈泠书从被子里探出头,虚弱地眨了眨眼,挪动身子向他凑近了些。
“好闻。”说完还用鼻子蹭了蹭原泽的裤子,跟撒娇的猫似的。
原泽头一次知道沈泠书还有这么软乎的一面,当即起了坏心,病也不想给他治了。
他拉起沈泠书,让人靠在自己怀里,伸出一根手指问他:“这是几?”
沈泠书没有半点防备,完全跟着他的意思走,抬起手颤巍巍抓住他的胳膊,让原泽比划的数字离自己更近一些。
但他撑着眼皮辨认了半天也没有得出结果,这根手指就像钟摆一样不停在他面前晃悠,一点也不安分,看得他脑袋更晕了。
这也太蠢了吧,原泽见他迷糊,坏笑打开光脑,用影像把他的丑态记录下来。
沈泠书没发现他的小动作,还在纠结手指比划的数字,他学着原泽伸出一根手指,然后凑到他的手指边,让两根手指靠在一起。
葱白一般的食指靠着硬邦邦的铁杵,看着像是个没写全的“v”,不过有了参照物,沈泠书还是认出了数字,用沙哑的声音喊道:“是二。”
红扑扑的小脸带着笑容,略显得意地看着原泽,红唇齿白的黑发少年像从水里捞起来的小鹿,眼睛里溢着水光,处处透着天真烂漫。
沈泠书见他不理自己,仰起脖子主动凑近他,问他对不对。
但原泽根本听不见他在说什么,一双眼睛全盯放在那张翁张湿润的唇瓣上。
原泽喉结上下浮动,忍不出想靠近。
呼吸交缠、鼻尖相碰,只差一点就可以夺走omega的气息。
突然,一丝冷冽的信息素从沈泠书身上冒了出来,突如其来的凉意瞬间让理智重新占领高低,原泽慌不择路把人推开,从床上跳了起来,连连后退到窗边。
如果说这是临时标记在催动两人彼此靠近,那沈泠书发烧神志不清也就算了,他怎么也跟着失控了。
原泽心脏跳得极快,鼻尖和嘴角还残留着对方贴近时留下的热度,他说不清刚才的想法是源自何处,但又急需一个理由为失控的行为的负责。
生病都不忘勾引人,omega真是既没控制力又没底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