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砚没想到段辞他们会出现在这里, 而且人还挺齐,五个人都在。
他纳闷:“你们怎么在这里?”
“谢无宴说想过来逛逛。”
段辞语气轻松地如实说,反正不是他提议的,他只是喜闻乐见, 陆羁要怪也不能怪他。
他说着低头去看林砚身边的彩绘滑板。
橘红蓝三色在滑板上融成一幅绚烂的色板, 林砚今天穿的外套色彩也多, 但他肤色白,看起来清爽又清丽。
段辞说:“小学弟, 你也会滑板?”
“会一点。”林砚道。
段辞摸着头, 橘黄的头发看起来像条崇拜主人的大金毛:“我以前看剧一直看到滑板, 但是没机会去学,你什么时候下课有空了教教我吧?”
他特意说的是“下课”,而不是在综艺上或者现在,徐尧听着觉得刺耳。
还没等林砚回答,他就走到林砚的另一边,双手交叠在一起看着他说:“要不有空的时候也教教我, 我觉得会滑板的人很帅。”
大金毛不笑了。
段辞本来对徐尧的印象是“小学弟的兼职老板”,这会儿看他却更像是一个“试图带坏小学弟的gay吧老板”, 完全不像林砚另一个“画室老板”桑宁那样与世无争。
与世无争的画室老板桑宁站在一边, 表示他不想学滑板,这种极限运动跟他的兴趣也不一致,他只是再一次确认了林砚浑身都在他的美点上, 每个画面他都会很想画。
林砚:“……”
段辞他还能理解, 徐尧又是为什么要凑这个热闹?
他不会也——不会吧?
青年犹豫了会, 含糊地说:“等有时间再看。”
段辞他们将林砚身边围了个水泄不通, 谢无宴倒是没走近,只离了段距离站在墙边看。
而作为这次约会正牌对象的陆羁, 反而被远远地隔开了。
期待已久的约会被搅合,饶是涵养再好的人都会生气,更何况陆羁脾气本就暴躁。
他听见了段辞的话,男人用舌尖顶了顶腮帮子,阴阳怪气地看向谢无宴:“这边这么偏,一下子就想到这里,看来你和我们还挺有缘的。”
陆羁用“你”和“我们”划分开了“谢无宴”与“林砚和陆羁”。
同住在一个别墅里这么久,陆羁几乎没跟谢无宴主动说过话,这还是第一次,却是这样夹枪带棒。
谢无宴单手插在口袋里,他没什么表情,气势却不输陆羁,说话的语气是一贯的平静口吻:“是啊,我和林砚是很有缘。”
陆羁又快被气笑了。
一旁的工作人员举着摄像机,想来近距离拍陆羁的表情。
他很振奋,张闻还是牛逼啊,这规则一改,陆羁的表情是至今为止没露出过的微妙。
陆羁不耐地扫了节目组的始作俑者一眼:“离我远点,否则我不保证你这台机器还能安然无恙地离开。”
作为节目组变动规则前的第一位,也是最后一位受益人,江舟凉不动声色地弯腰拿起林砚的滑板,他拍了下青年的肩膀:“走吧,这边人太多,到时候不好出去。”
*
有了节目组对“规则破坏”的允许后,嘉宾们若有所思地回到别墅里,每个人都在思考,这是不是意味着从下期恋综开始,别人的约会可以破坏,房间可以抢,就算通过游戏配成了一对,也是能拆的。
徐尧是嘉宾六人组里最沉不住气的一个。
眼看初期综艺录制结束,他却一点进展都没有,徐尧心里就开始急。
想到白天的事,徐尧躺在房间的床上,看着头顶的摄像头,忽地一个绝妙的注意跑进了他的脑海里。
如果换做之前,他不会这么做,但是既然规则已经被破坏了,那么稍微大胆一点,也没关系吧?
面对爱情,就得尽力争取,不留下遗憾。
桑宁从浴室里走了出来,他没洗头,手腕上的纱布已经取掉了,伤口的颜色比肤色较深,已经愈合。
“我洗好了,”桑宁说,“你去吧。”
徐尧就带着睡衣进了浴室。
徐尧每次进去都要很久,卸妆等流程一套走下来,没有一个小时走不完,桑宁这几天也习惯了,听着浴室里传来的动静,他靠在床头,还在想白天的事。
还没等他想出个究竟来,浴室里的水声突然停了。
距离徐尧进去才五分钟。
桑宁奇怪地看了一眼浴室的大门,很快,徐尧就湿着头发走了出来,他浑身都在滴水,一看就是在浴室里出了什么事。
他外面套着桃红色的真丝睡衣,很明显,这睡衣也不能要了。
桑宁从床上站起来:“怎么了这是?”
徐尧说:“淋浴头坏了。”
桑宁往浴室里看了一眼,果真看到了一地的水,他说:“我刚刚洗还是好的。”
徐尧扯过一条干毛巾盖在头上,淋湿的头发遮住了他的眉眼:“我也不知道,洗着洗着突然就爆了。”
“我帮你去找工作人员。”桑宁说。
徐尧咳嗽一声,他冲桑宁眨了眨眼睛暗示:“都最后一天了,没关系,我去隔壁借个浴室吧。”
桑宁刚握上门把手的手就这么顿住了。
徐尧心虚地挪开视线,他避开桑宁的注视,往走廊上走去,随即停在了二楼的另一扇门前面。
等徐尧走后,桑宁收回手,他忽地走进浴室,拧开了淋浴头。
水流正常地涌出,没坏。
实况转播间,张闻正在等一桶泡面泡熟,冷不丁一旁盯着摄像屏幕的工作人员说:“徐尧怎么一身水?还怪吓人的,我乍一看以为是灵异事件。”
做节目的很忌讳这个,张闻打了下他的后脑勺,俯身去看监控屏幕:“什么情况啊?”
“他房间里的摄像头被遮住了,就只能看到一身水,然后现在在敲林砚那个房间的门。”工作人员说。
“喷头又坏了?不会吧,之前林砚房间的坏了之后,我们不是挨个都检查了一遍么?”另一人说。
张闻沉思了一会儿,本着恋综导演的直觉:“他不会是故意的吧?”
“啊?”
“就是,你想啊,马上结束了,又有一周见不到林砚。连上次直播的网友都知道徐尧他超爱,这不是得抓紧机会么?”张闻分析,“再加上我们又改了规则,可以说是鼓励这种出格的行为,所以他就直接找借口去见林砚。”
“还得是他,不愧是我三顾茅庐请回来的大主播,很懂啊。”
“那他是故意想去借林砚房间的浴室?”
张闻:“八成是。”
“就算见到又有什么用,谢无宴还在呢。”工作人员不解地问。
张闻:“这你就不懂了,徐尧在浴室,谢无宴在房间里,到时候徐尧随便找个借口把林砚叫进浴室,背着谢无宴发展感情,啧啧,这种氛围——”
“就是可惜我们拍不到。”工作人员说,“浴室里面没有摄像头,房间里的也被遮住了。”
张闻:“……”
啊啊啊啊,他立马要跪求谢无宴把衣服拿下来!
实际上,也的确如张闻所猜测的那样,徐尧就是故意的。
爱情这东西,一步先,步步先。
其实房间里的喷头根本没坏,他只是单纯想来借林砚的浴室。
面前的房门被从里面打开,林砚已经换上了面料单薄的棉质睡衣,露出的四肢纤细修长,整个人放松而慵懒,皮肤白的晃人,是徐尧没见过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