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林仙鹤坐上了返程火车,林家的司机将轿车直接开进火车站里,并将家里给带的大包小包吃食、特产送到软卧车厢里。
林仙鹤眼睛发干,有些困了,但林家富还挺精神的。他经常熬夜打麻将,跟各行业的老板们喝酒聊天,已经习惯了昼夜颠倒,只是眼睛里头的红血丝还挺严重的,在车站有些发黄的灯光之下,看起来要苍老一些。
林仙鹤忍不住又要唠叨,“你要是想长寿,还是爱惜下你自己的身体吧。”要分别了,她也不忍心说难听、尖刻的话,倒是有些语重心长的味道。
林家富敷衍地答应着,就连林仙鹤都看得出来他没放在心上。算了,牛不喝水不能按头,自己的身体自己都不珍惜,别人还能怎样。
林仙鹤:“还有,二叔现在太过分了,你不能再惯着他。他就仗着你能养着他,在外面胡天胡地的,整天不着家,老婆老婆不管,孩子孩子不管,从来不说孝敬我奶,给买件衣服、营养品什么的。你帮他养老婆、孩子,还得出钱供他在外面花天酒地、养女人!他可是有家室,有孩子的人,你这样可不是心疼他,而是在纵容犯罪!”
这些话,从昨天晚上听林一鸣讲了心中的苦恼后,她就开始琢磨了。要是可以的话,她真想直接上手把林家贵给揍一顿才解气,可没有比较好的理由,林家贵毕竟是她亲二叔,他是对不起老婆孩子,可没对不起她林仙鹤,她不可能说是给堂弟撑腰,就把他爸给揍一顿。
但是,不让林家贵受到点惩罚,她又不甘心,于是想来想去,决定挑拨一下,在林家富这里,给他上点眼药。
林家贵的依仗是林家富,他现在所有的一切都是他大哥给予的,如果林家富不再支援他,不过还是个乡下窑洞里忙时种地,闲时下矿的穷光蛋,整天为吃喝奔忙,哪儿还会生出花花肠子,嫌弃发妻?
只可惜她从来没做过挑拨、告黑状的事儿,没啥经验,语言组织能力不行,口才也不好。每当这个时候,她就会感慨,没文化真是处处受限。反反复复想了好久,才把这些词儿想好。
林家富的脸色显而易见地沉下来,沉默着没有说话。他这个弟弟,是从小跟他一起过苦日子长起来的,自己发财了,对这个弟弟就产生了补偿性的心理,意愿纵容他去享以前没有享过的福。
林仙鹤再接再厉:“他都四十来岁了,又不是赚不了钱的老人小孩。再说,你对他这么好,我也没觉出他对你多好。要我说,你供着我二叔胡天胡地,还不如把那些钱给了一鸣,那孩子有良心,又聪明,将来肯定有出息。”
林家富其实对自家弟弟也是不满的,林仙鹤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林家贵这个做二叔的却一面都没露,这可是自己唯一的女儿,他不给林仙鹤面子,就是不给他面子。
他低头沉思了一会儿,说:“你个小女娃子,管的倒是宽,大人的事情,你们小孩子别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