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助理微笑,虽然不理解但表示:“太太说她在运动。”
祁粲:?什么运动。
时听在乘坐电梯:)
在将近三十层楼的电梯里,上上下下。
不能离开这座大厦,在祁大少的势力范围内,符合他的要求,但也别想困住她!
等她刷到下一个大整数的时候,给她等着!
——「工具人炮灰也有尊严!」
——「我命由我——不由天——」
祁粲听着她的声音忽远忽近。
虽然在这个单位下,她的音量变化没有前两天那么大,但是祁粲对她的声音和表现形式已经太过熟悉,在一片静态之中,很容易就被她的动态夺走注意力。
祁粲:“……”
总裁张了张嘴,又闭上。
祁粲捏了捏眉心:“散会吧。”
算了。她有病,他又不是不知道。
祁粲淡淡起身,带着强大的气场。
她不想安定下来,但他会让时听知道,待在他身边就是最好的。
…
祁粲这人从不开玩笑,说了要让时听寸步不离,真就开始到处带着她。
甚至为了晚上的宴会,还专门带她去买了衣服。
时听现在已经明白他这一切行为背后的逻辑,心中连连冷哼。
走进商场,祁大少直接包圆清场,自己坐在休息区的沙发上,冲时听挥了挥手,“不会选就让导购帮你挑。”
——「懂了,想借用我来给白月光制造压力?我要是太好看了,白月光会对他产生危机感。我要是不够惊艳,白月光就会和我形成对比——这个阴险的狗东西!」
祁粲冷笑着按住太阳穴,到现在都不知道时听说的这个“白月光”指代的是谁,他只觉得荒谬。
带她买衣服还有错了是吧?
小哑巴能有多好看?
实际上,时听的审美非常好,她足够了解颜色,也足够了解自己适合什么颜色,进入女装区之后都不需要sales帮忙,直接选中了一件极浅的风信淡紫鱼尾裙。
除了一点含蓄的鱼尾,整条裙子的其他设计都很简洁,这个颜色套在她身上,果然非常显白,和她黛色的双瞳遥相呼应,有种盈盈的流动感。
时听的背极其纤薄,脖颈修长,身体曲线蓬勃而美好,五官是恰到好处的精致,安静地站在那里,就有一种东方韵味的美感。
sales在旁边已经夸疯了,注意到这么好看的小姐姐似乎不能说话,心中简直怜惜欲达到顶峰!
祁粲单手支着太阳穴看资料,听到脚步声才漫不经心地抬头。
然后指尖忽地一顿。
或许是在这里坐久了,指腹微微发烫。
这种感觉,在他表示要和时听同居的时候并没有出现。
祁粲觉得自己可能是累了。
半晌,祁粲才偏过眼睛,“就一件?没了吗。”
他抬眸看向导购,“再给她挑几件。”
既然。
穿起来好看。
导购连忙解释道:“不是,是她自己……”
——「我呸,姐的美貌你只配欣赏一件!」
祁粲:“……不用挑了,这个颜色全都给她包起来!”
他不配?
呵呵。
男人大手一挥,半个店的浅色衣服全都打包,直接邮寄到祁氏庄园。
全店的sales简直要昏过去了,霸总好宠啊啊啊!
祁粲的表情高深莫测,故意不去看时听的表情。
呵。
这算什么?
这才多少钱。
时听一脸莫名其妙,过了两秒才疑惑地在心里问。
——「买这么多,他想穿?」
祁粲:“……?”
——「哦,忘了他是神经病^^」
一切行为都可以理解。
祁粲:“…………”
谁是。他不想多说。
…
车上。
祁粲又处理了一些文件,车子前往左宅。
路上,负责开车的王助理和坐在前排的沈助理已经把时听夸了三遍,最后在祁大少面无表情的压制下才收音。
——太太真的太美了!
简直就是不会说话的美丽天使!
——「哎呀好了好了知道了。」
时听都感觉羞涩了。
她发现心声增速也很快,果然刷心声最快的方式还是介入剧情+搭上男主网线。
发癫!随时准备美美发癫!
——「噢噢噢噢!猴叫——」
祁粲捏了捏眉心。
他这次来参加左家宴会最主要的目的,其实是左阳有个项目要和他谈,给世交朋友面子也只是次要的。
但是在时听眼里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坐在车上就开始琢磨。
待会整个豪门圈的人都在,都要看这场大戏,她百分百是个炮灰垫背的,又被祁粲故意打扮得这么漂亮,待会少不了一些撞上来的大戏。
谁来搞她,她就用祁粲挡刀,反正祁粲也不知道她是故意的。
嗯嗯^^
——「放心,我一点都不想抢,神经病谁爱要谁要不要哄抬物价。」
“…”祁粲默不作声地换了个姿势。
——「因为我非常清楚,他是属于白月光的,我戏份下线之后他们指不定要怎么同舟共济一起度过难关感情升温干柴烈火呢——」
顿了顿,时听忽然焦虑地想:
——「那我现在不会是小三吧??」
——「我道德感可是很强的!」
祁粲忍无可忍。
……到底谁是他未婚妻?!
“总裁,太太,我们到了。”
祁粲沉着脸色下了车。
时听也一脸沉重。
但不得不说,身着高定西装的高大男人,旁边站着淡紫色长裙纤细美丽的少女,两人一出现立刻吸引了所有目光。
今晚,这里汇聚了整个a市豪门圈子里的名流,时晶晶以及她的小姐妹们自然也在其中。
看到祁大少从车上走出来,还没来得及引发一片尖叫,她就看到了一个更加熟悉的身影。
时晶晶猛地站了起来。
祁大少真的、亲自去把时听接回来了?!!这怎么可能?!
“那不是时听吗?”
“她怎么和祁大少站在一起。”
时晶晶迅速调整心态,在看到左明月的哥哥看向他们的时候,心里忽然就有了猜测——祁大少在白月光回国之前把时听送走,跟现在把时听接回来故意来参加左家的宴会,目的肯定是一样的!
他并不是真的在意时听,而是借用她未婚妻的这个身份!
时晶晶这样想着,心情才好受了许多。
左阳站在门口亲自为宝贝妹妹迎接宾客,看到祁粲带着时听来,眼底就是一暗。
但他风度翩翩地走了过来,微微一笑,“好久不见了,祁总。”
祁粲点点头,并不过多客套,“项目文件整理好了?”
左阳心中扶额,但也知道他的工作狂属性,笑着道:“整理好了,你先进来玩会,今天这么好的日子,工作的事情放一放嘛。”
左阳的目光有意无意地看向他身边的女孩,刚才他就看见了,下车的时候祁粲的脸色就并不好看,显然他们相处得不怎么愉快。
现在见祁粲甚至并无意介绍,眼底笑意加深。
——「这个白月光之哥肯定会主动和我说话,找个由头先欲扬先抑一下我,等到我说不出话来再当众假装惊讶表示没想到你竟然是个哑巴?」
祁粲皱了皱眉,她心里都在想什么。
先是臆想出一个他的白月光,现在又恶意揣测别人。
虽然多年不联系,但左阳的确还是他从小一起玩过的朋友,在他出事故之前,他们的关系都很不错。
——「他们俩肯定都商量好了,这么好的机会,等把我的痛点打出来之后,让我这个未婚妻在祁粲旁边站得坐立难安,这时候白月光再缓缓降临,主打一个反差对比!」
祁粲拧眉,正要说什么,就听左阳对着时听微笑开口。
“这就是你的联姻对象吧,我怎么看她脸上表情不太情愿,是不愿意来参加吗?”
祁粲微微一顿。
“看来是真的不愿意,”左阳无奈地笑笑,“连一句话都不说吗?”
左阳忽然想到了什么,忽然一脸歉意:“不会冒犯到你了吧,难道你是……”
时听早就知道会有这些糟心事,既然已经再次回归到这个剧情之中,她决定釜底抽薪,直接大大方方地表示自己就是失声了,直接杜绝今后的类似情况。
怎么了!又不丢人!
她又不是不能好!
只要我没有弱点谁还能踩我一脚!
时听抬起手,指指自己,然后一只手的拇指指尖抵在食指跟部,向下一压,接着比了个大拇指。
然后一手五指伸开,微微曲起抖动几下,最后食指放在太阳穴处转了两下。
这一串动作下来,倒是左阳愣住了。
他没想到对方竟然这么坦然,一招堵回去了他后边的铺垫,这让接下来月儿的出场都没那么对比强烈了。
左阳笑了一下,故意转头问祁粲:“她这是什么意思啊?”
祁粲面无表情,什么意思。
——「我就是哑巴,我就是安静的小女孩,怎么啦!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
——「等我一招飞龙在天,为自己发声,到时候你们……」
祁粲面无表情地翻译:“她说,她很好,让你别多想。”
时听的心声戛然而止,震惊了一秒。
他怎么看懂了她的手语??
祁粲心底冷呵,手语而已,他一天就能学会半本。
她对他根本一无所知。
左阳更没想到祁粲竟然会帮她翻译,一时有点僵在那里了。
他一时竟然有点摸不清祁粲的心态,如果他因为怨恨月儿,只是带未婚妻来气气她,应该也不用做到这一步吧?
就在气氛卡住的时候,一道柔美的声音还是适时插了进来。
声音如黄鹂一般,听起来清甜悦耳,带着某种韵律一般。
如果不是中间的打岔,那左明月的出现显然会和时听造成异常鲜明的对比。
左明月的目光哀哀切切地看了过来。
说实话,她在看到祁粲真的带了时听过来的时候,心中还是痛了一下的。特别是亲眼见到时听,发现这个人的外貌条件远比她想象中好得多,心头就更是酸涩。
可你根本不知道!
站在你身旁的这个女人,将要对你做什么!
都是为了我……都是因为我……
左明月暗暗捏紧了自己的手,今天她就要引蛇出洞,她会给时听一个机会让她下手,同时让祁大少看清她的真面目。
祁粲皱了皱眉,他不明白为什么他们要站在这里不进去。
还有什么戏要演?
在场无数双眼睛都在偷偷看着这边。
未婚妻和白月光同时在场,祁大少将如何选择?!!
时晶晶心想:答案不言而喻,时听必输。
左明月也是这样想的。她深情的目光中带着只有他们懂的意味,终于在温柔的月色之下,带着充沛的情谊喊出了他的名字。
“粲……”
声音百转千回,是个人都能感受到她们之间的故事不一般。
场面安静了一瞬。
祁粲漆黑的双瞳中没有任何波澜起伏。
然而过了两秒,他听见一声爆笑从旁边发出。
——「哈哈哈什么什么?她管这神经病叫什么?!」
祁粲:“……”
——「粲……」
——「粲!!哈哈哈哈哈哈哈我笑死。」
祁粲面无表情,他上次在酒会上根本无暇顾及别人是怎么称呼他的。
当时他的世界里还震耳欲聋地响彻她的心声,而这人竟然就这么毫无心理负担地嘲笑他。
呵呵。
——「这太邪魅了,太有韵味了!不行,我也可以这么称呼他……」
时听也有非常适合他的单字称呼!和白月光有异曲同工之妙!
祁粲垂在身侧的手微微捏紧:你别……。
左明月见祁粲依旧冷着一张脸,冷漠得没有任何动容,不由地有些慌了。在他的未婚妻面前,她怎么能输?
“粲……”
时听也深情地在心里喊出声:
——「粪~~~」
左明月:“粲!……”
——「粪!!~~」
“粲——”
祁粲捏紧拳头,忍无可忍地咆哮:
“别这么叫我!”
谁是粲?
不对、谁是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