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过了好几秒,裴司琛伸手触碰了那个绑带,在其他行为上他力气很大,此时心里感到一丝苦涩,用手轻轻拆开了已然要换掉的绷带。
南嘉恩再次闭上眼睛,忍着疼意。
他的睫毛轻颤,细看上面还有泪光。
拆开后,那是一个不大不小的伤口,因为处理的不是很好,周边有些发黑了。
怎么看都不是摔跤造成的,摔跤的话,手和腿也会有伤口,但是南嘉恩赤裸一片,除了脑袋,其他地方都没有伤口。
裴司琛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却没有再逼问南嘉恩了。
他从地上捡起南嘉恩的衣裤,说:“去医院。”
“不用了。”
裴司琛站起身,不容任何商量的余地:“现在就去。”
一番收拾后,南嘉恩再次坐上裴司琛的车,脑子还很发懵。
“其实…已经快好了。”他紧紧地攥着安全带。
“我看是伤口感染了。”裴司琛漠声说。
等到了医院,医生也说是没有及时处理好,伤口有些溃烂。
等他去拿酒精后,南嘉恩坐在椅子上,闻着满室的消毒水,他开始紧张不安了。
他讨厌进医院。
可能是南昌宁以前总让他去检查头脑,觉得他很笨很蠢,最后造成的阴影。
医生举着一个镊子开始清理,不算太疼,但是南嘉恩莫名开始打冷颤,手紧紧地揪着自己的衣角。他脸色慌乱,手脚也冰凉起来。
记忆里,冷白的墙,白色的大衣,以及那些多余的检查,最后是医生看向他的奇怪眼神。
裴司琛看了一眼,走到了南嘉恩身边,他将南嘉恩的拳头舒展开来,于是变成两人十指相扣。
那一刻,南嘉恩低落的心又缓缓升起了。
等伤口处理得差不多了,他慢慢抬眼,男人依旧是站立的姿势,也在观察着他。
裴司琛是不太理解南嘉恩这种胆怯的行为,像极了那些害怕打针的低龄儿童,但是他还是走了过去。
因为南嘉恩真的很无助的样子。
裴司琛给他付了账单,南嘉恩打算微信转钱的时候,男人却说不用了。
去地下停车场耗费了一些时间,两人都忘记了车停在哪里了。找了几圈,还是裴司琛想了起来,带着他坐回了车上。
他开了暖气,c城的夜气温总是骤降。
开上路后,过了好一会儿,南嘉恩才发现裴司琛正往公寓开。
裴司琛并没有问南嘉恩的意见,刻不容缓地将他再次带回了家。
南嘉恩也并没有什么意见。他还真以为裴司琛相信了他摔跤的话。
当南嘉恩去洗澡的时候,裴司琛又看了一眼消炎药的食用次数。
南嘉恩擦着头走出来,便看到外面的柜子上放了一杯温水,药就摆放在边上。再看裴司琛,因为要开会,书房紧闭。
这几天裴司琛要去外地出差,而再过几天便是南嘉恩的生日。他是记得南嘉恩的生日的,那刚好是十月十号,很好记的日子。
裴司琛问他有什么想要的,南嘉恩说并没有什么想要的,只是一起吃个晚饭就行。他看了一眼行程安排,没有意外的话,是能在晚上之前赶回到家的。
南嘉恩已经很久很久没过生日了,对于这次的生日却生出了无限的期待来。
生日当天,南嘉恩还是被留下来加了会儿班,办公室一片死寂,因为老板发了一通莫名的火。南嘉恩加快了手上的速度,终于在七点后离开了办公室。
他快步走进地铁,正想给裴司琛发消息的时候,便看到在六点四十分,男人给他发来了一个不太好的消息:抱歉,我要明天才能回来。
南嘉恩顿时脚步放缓,呆站在原地上。说没有失落感是假的,南嘉恩回复了一句没关系,又说道注意安全。
裴司琛没再回复他了。
还是人群的涌动让他再次又往前走。
回到空荡荡的公寓,室内一片漆黑,南嘉恩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才走进房间。
第二天依旧是社畜的打工生活,中午南嘉恩没有什么胃口,一边啃着面包一边工作着,打印机也相当繁忙,响起了哄哄的声音。
办公室总有聊八卦的时候,她们开始聊起自己的丈夫。
“哎,结婚有什么好处,就是伺候一个懒棍,还要每天催他去洗澡。”
“那倒是,家里卫生都是女人在做,饭也是我在弄,那男的就躺在沙发上打游戏。”
“你没有生娃还好,我每天晚上还要看着儿子写作业,那更气了,老公脾气比我还大,我不去看的话,那又要打孩子了。”
“一地鸡毛,还是单单耍朋友还行,一结婚,生活就变质了。”
“不,应该是要找到有钱的老公,这才是王道啊。”
“那有钱不对你好呢?”
“哎哟,没钱还不是对你不好,谈这些。”
“哎,嘉恩呐,帮我打印一份文件,发给你了。”
话题戛然而止。
女人们又把迷宫放在南嘉恩身上:“小南啊,有对象吗?”
南嘉恩赶紧摇头。
“哎,我帮你问问吧,隔壁部门不是有那个…”
“小林?”
“对,那女娃子还是单身呢,我帮你问问?”
南嘉恩一边摆手一边退回自己的工位上,婉拒了:“不…不用了,谢谢。”
聊天的女人切了一声,感觉南嘉恩脑袋不太灵光,要打一辈子光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