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景雩把书还给他:“你看吧,我先洗澡。”
白莱只是应了一声,就低头继续看书,眼皮都没抬一下,直到听见浴室关门声才抬起头,悄悄松了口气,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其实半个字都没看进去。
浴室里隐约传来水声,白莱一阵胡思乱想,一下莫名心虚一下又理直气壮,左右两边像是有两个小人不断拉扯着他,在他耳边嗡嗡嗡个不停,他烦躁地挥挥手跟赶虫子一样赶走他们,重重地往后一靠,把自己摔在床上。
“有什么好心虚的啊……”他喃喃自语,把书捂到脸上,新书特有的墨香还挺好闻,他嗅了几下一骨碌翻身卷住被子。
庄景雩又不可能知道他投给谁,他自己在这心虚个什么劲儿……不对,就算庄景雩知道又能怎么样,节目的规则本来就是自由投票自由选择,又没说约会嘉宾要绑定……
他本来就挺累了,再加上满脑子浆糊,还没等到庄景雩出来,他就抱着书睡着了。
一双带着热意的手小心地从他怀里把书抽出来,在他枕边放好,再轻轻替他拉好被子。
庄景雩关掉灯,坐在自己的床边静静地看着睡梦中的白莱,房间里光线很弱,摄像机很难捕捉到他的神情,他可以放心大胆地看个够,也可以毫不避讳地透露出那一点恼火。
他早就猜到白莱没投给他,不然他一回来,白莱肯定会问明天要去干嘛,又或者还要不要去湖边,这家伙问的啥,问他要不要看书?
……他本来其实没生气的,可回来之后这人居然云淡风轻的,还问他要不要看书!
谁有心情看书啊?这时候谁还有心情看书啊?
他盯了白莱半天,在“一指头戳醒他”和“一嗓门吓醒他”之间,选择了一抬手给他掖被子。
躺到床上的庄景雩在心底“啧”地唾弃了自己一下,好久才闭眼睡去。
第二天由于有拍摄任务,早餐由节目组提供,九个人一顿早饭吃得跟打仗似的,满腹心肠牵挂在马厩那儿,拿着三明治几口吃完就往外跑,给尔诚噎得直翻白眼儿。
小木屋外停着一辆新观光车,是有遮蔽帘子的那种,座位也多了几排,九个人都能坐下还有空位,他们都身高腿长的,就不用坐得那么拥挤,两个人一排宽敞些。
司观澜自觉去开车,訾一梦拉上这两天落单的阮棉棉,喻柏和冉羽知一起,尔诚上了第三排,一扭头才后知后觉地发现没上车的三个人是谁。
天真男大:……苍天啊,我只是个弱小可怜又无助的大学生而已,为什么要这样磋磨我。
白莱不上车,另外两个人就跟泰山似的,大有敌不动我不动的架势,接收到车上几人或看戏或求助的视线,白莱头疼地暗自叹了口气,只觉得刚才的早餐更噎得慌。
他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坐到尔诚旁边,留下后一排的空位,摆明让那两人“相亲相爱”一回。
訾一梦最喜欢看这种场面了,无声地“哇哦”一下,暗暗冲他比了个大拇哥,白莱眼观鼻鼻观心,全当没看见。
车边的两人对视一眼,默契地把压力给到白莱身边的尔诚,四只眼睛不断飞出眼刀,差点没把人扎成筛子,尔诚苦着脸正想下车就被白莱按住了。
他目不斜视道:“快上车吧,抓紧时间。”
庄景雩和池铭再怎么不情愿也只能同坐一排,两个人一左一右,中间能隔出一条银河来,主打一个绝对互不相碰,仿佛和对方呼吸同一片空气都有毒似的,那架势,连坐在车尾的跟拍摄像看到都忍不住几次笑出声。
小孩子跟同桌划三八线都没有他们俩严谨,这俩人加起来超过五岁了吗?
幸好新车很给力,不但位置宽敞了,连速度也提了上去,没多久就稳稳停在了马厩门口,几个omega一下车就迫不及待地往里面跑,连冉羽知都克服了恐惧和腿伤,挽着阮棉棉的胳膊和他一起,踮着脚往隔间里看,白莱也跟进去了,四个alpha仍然不能进去,就在门外顺手准备一下鲜苜蓿草料和要用的干草,兽医说过shirley现在吃鲜草料更好。
只是一夜过去,小马就完全变了个样,身上的脏东西都被马妈妈舔干净了,和白马shirley不同,小马浑身都是黑色的,只有四只蹄子是白色,眼睛倒是跟它妈妈一模一样,同样黑亮黑亮的,看到人来也不害怕,反而大胆地走过来,隔着栅栏门好奇地看这些两脚兽。
“……它好可爱啊。”冉羽知压着声音说道,生怕太大声会吓到小马。
“白马能生出黑马,好神奇,”喻柏感叹道,“它爸爸也是黑马吗?”
节目组的工作人员摇了摇头:“它爸爸是最里面那一匹棕马,一家三口颜色都不一样。”
几人闻言更加惊奇了,白莱还记得那匹身材高大的棕马,他和庄景雩去树林那边时骑过,原来它就是小马的爸爸,
訾一梦:“昨天都没来记得问呢,它是男孩还是女孩啊?”
“是一匹强壮的小公马。”
白莱蹲下来隔着门轻轻摸了摸小马:“那它长大以后肯定和它爸爸一样厉害。”
好像在附和着他的话,小马鼻子吭哧一声,快乐地在他手上蹭了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