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如今都已经火烧眉毛了,你还让我回府?你为什么就觉得,我不愿意一直陪着你呢?”
“还是说,你觉得我并不可信,所以你的筹谋你的安排,不能与我说起?”
崔珝也有些慌了,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半天都没有说话。
虽筹谋多日,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但是他仍旧不敢冒险。
若是出了一点点的意外,伤及迟兮瑶,那他都将悔恨莫及。
崔珝看着迟兮瑶,走到桌边,从茶盏中倒了杯茶,递于她:“喝点茶水吧。”
“如今局势已经控制住了,我不会有任何危险,你不必担忧,安心回府便是。”
迟兮瑶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便放下了。
眼下,她可没有心思品茶。
她只是觉得,她的夫君什么都不愿同她说起,甚至连她追问至此,他也是什么都不肯说。
夫妻之间,连这点信任和认可都没有吗?
迟兮瑶站起了身,握住了崔珝的手,语气坚定:“侯爷,我并非贪生怕死之人。我也知道你所图谋之事,定然不是小事。如今朝局动荡,局势不明,按理说,我确实应该躲进公主府去,若是你败了,未来新帝不论是谁,都不会为难我。可我不想那么做,今日不论成败生死,我都想陪着侯爷。”
崔珝动情地往后退了一步,很是感激迟兮瑶此刻的生死相许。
从前他一直以为他们的婚事,只是他一厢情愿求来的,可今日迟兮瑶的这番话,却让他知道了她心中也有自己。
突然,他后知后觉地发现,他的夫人,好像误会了什么。
“夫人,你以为,我是要做什么?”
他紧张地握住了迟兮瑶的手心,盯着她。
“嗯?”迟兮瑶也望向了他。
“造反啊?”她伸头看了一眼窗外,此处得天独厚,刚好能将皇宫门口的一切看在眼里,“你不是想趁太子与齐王争个你死我活,然后一举歼灭他们二人,坐收渔利吗?”
迟兮瑶收回了眼神,天真的看了一眼崔珝。
没想到她竟是这样想的,崔珝也愣住了。
他甚至有些结巴。
“便是造反,夺位,你也愿意陪着我?”
迟兮瑶微微蹙眉,像是思考了一番,说到:“太子懦弱,齐王残暴,都不是明君之相。若你能取而代之,保天下太平,护万民不受北戎侵犯。为何不可?”
幸好此刻屋内只有他们二人,不然这话不论被谁听了去,恐怕都都崔珝吃一壶了。
他拉过迟兮瑶,坐到了窗台边,耐心同她解释。
“你看眼下的局势,太子与齐王夺嫡,互不相让。但太子懦弱且听信谗言,齐王暴虐无道,作为皇后所出的嫡子,这两位皇子无疑都是不适合成为帝王的。”
迟兮瑶点了点头,十分赞同。
“那么你有没有想过,皇后和陛下是何等英明神武,怎么会生下两个扶不上墙的烂泥?”
崔珝又给迟兮瑶倒了杯茶水。
迟兮瑶接过茶水,一边看着窗外,一边细细地喝了两口。
“不知。”
“因为有人要故意养歪他们。”崔珝抬起手,轻轻在迟兮瑶的脑门上弹了一下。
“陛下其实一直对此心存疑惑,原也以为是两位皇子自身不堪重用。可这半年来,皇后娘娘的所作所为,次次都在有意无意中挑起两位皇子的纠纷。”
“加深他们二人之间的仇恨。”
迟兮瑶举着杯盏,惊掉了下巴:“啊?你的意思是,这一切都是皇后娘娘刻意的?”
这也太匪夷所思了,天底下,怎么会有一个母亲,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和睦,反而希望他们互相争斗呢?
是啊,最初猜测到是皇后有意为之,崔珝也着实一惊,并且不愿相信。
可事实确实如此。
皇后不仅养歪了太子和齐王,陛下所出的几位皇子,出了幼年出宫养在太后膝下的三皇子,其他几位皇子或多或少都被皇后刻意娇惯出了一些坏毛病。
没人能猜透皇后究竟想做什么。
直到半年前,他们在北境打了胜仗,抓住了几个北戎的将领,从他们口中得知了一桩往事。
原来皇后在入皇子府做侍妾之前,曾在一名北戎贵族的府上做过如夫人。
说是如夫人,其实与侧室无异,北戎民风彪悍,对于婚嫁之事更是随意,女子无须恪守妇道。
是以,那名贵族死后,彼时年方十七的皇后,又被新上位的当权者送给了另一个北戎贵族。
最终几经转手,来到了大梁与北渝的战场上。
后来便消失了。
不过有北戎将领曾看见她跟在崔家军的少将军身后,后来又跟在了还是先帝皇子的陛下身后。
“那,皇后娘娘,是来复国的吗?”迟兮瑶支着下巴,问到。
她的话音刚刚落下,崔珝还未来得及回答。
忽然,一股腥甜之味自喉间传来,迟兮瑶不受控制地,呕出了一口鲜血。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