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王府中的众人没想到迟兮瑶和郑容会一前一后来赴宴,纷纷议论了起来。
而后林子舒追着崔珝也跟着进来了,更让众人大吃一惊。
要知道,崔珝平日里除了行军打仗,从不出席任何宴席。
连宫里办的上元节宫宴,他都是能推则推的。
现下竟亲自来了瑞王府,也着实人众人有些不适。
康成郡主原本坐在首位,看见崔珝进来,便立马坐起了身,朝他行了个礼。
大梁三面环敌,早些年遗留下来的几个小部落联盟也总是喜欢在北境纷扰不断。
去岁崔珝领了命,同老裴将军一同出征,几经生死,将北境那几个小国一举歼灭,算是为大梁的北地解决了一大后患。
听闻崔珝此人甚至骁勇善战,一人一骑便能自万军之中取敌将首级。
又与军师迟沐炀合作无间,两人所带的先锋营,几乎攻无不克战无不胜。
小小年纪,便让边境百姓俯首称其为战神。
班师回朝后,陛下便对崔珝一番嘉奖。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位小崔将军,将来的造诣,恐怕不在他的祖父崔老将军之下。
此次百花宴瑞王府本在十日前大军刚刚班师回朝时,去崔府递过请帖,但是被拒绝了。
那时康成郡主还生了好大一会儿子气,认为他一介武夫粗鄙不堪,不识抬举。
可偏偏瑞王想拉拢崔珝,便又私下里安排着康成郡主同崔珝来了次偶遇。
原本康成郡主还是十分不乐意的,一介莽夫,又自幼在军营里长大,定然是生的粗陋鲁莽,面目可憎的。
比较起来,她更喜欢郑家二郎和卢家大郎的样貌,文质彬彬气质卓然。
可那次偶遇,康成郡主险些以为自己父王安排错了人。
哪曾想到,这鲁莽武夫,竟生的如同谪仙般好看。
若说迟兮瑶是这京中第一美人,那崔珝的样貌恐怕也丝毫不逊色于她。
是以,康成郡主默默将崔珝纳入了自己的择婿花名册中。
昨夜听闻崔府遣人来讨要百花宴的请帖,今晨她高兴了好一阵子,险些连早饭都激动得未曾吃下。
京中几位平日里心比天高的贵女们此刻也都将目光投向了崔珝。
但她们不敢多看,只敢轻轻瞥上一眼,生怕被人察觉出心思。
林清茹有些无语,瘪了瘪嘴,拉着迟兮瑶悄悄附在她的耳边说:“这些人哦,又想看又不敢看,虚荣。”
“哪像我,我就大大方方看。”
“美男有什么不可看的,有什么好害羞的?我小时候还同哥哥一起,去崔珝家看他洗澡呢!”
迟兮瑶一惊,吓得连忙捂住了她的嘴。
“姑奶奶,你瞎说什么?”
“没瞎说,那时候他才七岁,我三岁,哥哥带着我去他家温泉池边偷他的衣服,好害他洗完澡没衣服穿。”
“来,我告诉你一个小秘密,他屁股上有一口红色胎记,是花瓣样的。”
迟兮瑶瞪大了眼睛,连忙又捂住了林清茹的嘴。
她吓得要死,匆匆忙忙朝四周看了看,见众人并未注意到他俩,这才缓缓松了口气。
“你别再乱说了,再乱说,我可不理你了。”
林清茹朝自家哥哥看了一眼,见自家哥哥一副不值钱的贱模样,正摘了颗果子递到崔珝嘴边,崔珝偏过头不要,他又换了个果子递过去。
“咦……”,林清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是真的,我没看到,哥哥不让我看。但是他自己偷偷看。有时候,我都怀疑我哥哥是断袖。”
“哎,真怕我们林家的香火断了。”林清茹头疼地捂着脑袋,又朝那边看了一眼,林子舒不知从哪又弄出个糕点,死活要塞进崔珝嘴里。
“你瞎说些什么啊?”迟兮瑶也顺着她的目光向男宾那边看去,不期然竟与郑容的目光对上了。
她一阵恶心,连忙收回了眼。
“要不然,等你同郑二那个狗东西退了亲。我替你引见,你跟崔珝凑一对吧。救救我们老林家的最后一点香火吧。”
察觉到郑容的目光,林清茹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语气不善,咬牙切齿。
“迟早有一天,我要阉了这个狗东西。”
两人凑在一起,窃窃私语,倒是没人能听清,但是迟兮瑶到底是害怕被人听了去,吓得一把拉住了林清茹的胳膊,又捂上了她的嘴。
而男宾那一边,林子舒也在跟崔珝八卦自己妹妹与迟兮瑶。
“我跟你说,我妹妹一个月里,总有那么七八天要睡去英国公府。啧啧啧,听说俩人还一起泡澡,还互换衣物穿,还一起贴黄瓜片。”
“你看看,你看看。”林子舒抬眼一看,便见自家妹妹被迟兮瑶拉着胳膊捂着嘴,整个人都要倒在迟兮瑶怀里了。
“这可如何是好,我妹妹该不会嫁不出去吧。”
“她不会是喜欢迟兮瑶吧。”
林子舒一边叹气,一边见自己妹妹又往迟兮瑶的身上蹭了蹭。
崔珝也顺着他的目光朝女宾那边看了过去,这次恰巧与迟兮瑶抬起的眼眸撞了个满怀。
迟兮瑶看了看他,大大方方地朝他莞尔一笑。
崔珝点了点头,算是回礼。
“咦,你们认识啊?”这细微的小动作到底也没能逃过林子舒的眼睛。
“要不你把她娶了吧。反正郑二不识抬举,这姑娘真不是外界传言的那样不堪,我妹妹说了,迟兮瑶是京中第一大好人。你娶她不亏。”
崔珝默了默,手中的杯盏转了转,闷声说了句。
“好。”
而后又补了一句。
“我怕她亏。”
他的声音太小,有低着头,林子舒并未听见。
见他不回话,林子舒咂巴了一下嘴,又说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