缪蓝心想不一定。
贺京桐是陪她来的,但工作时间翘了班翘不了排到眼前的事务,他的电话只要通着就有人打过来请示意见。
到医院以来就没消停过。
劳烦大少爷跑这一趟了。
只是领证的话,单独抽两个小时也就够了。今天一上午都交代在医院了。
顾俊语周三早上没有门诊,得了闲专门过来看缪蓝。
他不厌其烦,说她以前抗拒做胃镜,到头来还是没躲掉,“麻醉就当睡了一觉,醒来就好了。你气色一直不错,胃不会有大问题,查出来有个放心的结果多好。”
缪蓝点点头,有他的担保减轻了不少的焦虑。
“顾医生这么说我就放心了,等我的好结果吧。”
顾俊语视线转向不远处的贺京桐,“你跟他吵架了?”
虽然上次听到他说会陪缪蓝一起过来,真见着了还是有些意外。
他来了又好像没来。
这么长时间没见他跟缪蓝有什么交流,反倒一直在打电话。
缪蓝简单地回答:“没有。”
他们之间还不是能吵架的关系。
“做完胃镜就去领证?你要不要缓两天?”
“你不说就跟睡一觉一样嘛?”缪蓝笑笑,让他别担心,“已经定好的日子,没什么再改的必要了。”
顾俊语扶了下眼镜,视线未落在实处,“你想好就行,我是前车之鉴。”
顾俊语之前有过一段婚姻,和女方也是家里安排相亲在一起的,但是仅仅条件的合适不足以支撑一段婚姻,很快就离了。
现在家里也不再催了。
走廊尽头,贺京桐一直盯着缪蓝那边,正在打的这通电话是他弟弟霍嘉树的。
霍嘉树昨晚给他发了消息,他们的母亲霍清歌下个月在北宁的音乐剧院开演奏会,问他要不要去看。
他没回,霍嘉树便打电话来问了,“哥,我好久没见你了,妈也说想你了。”
“少糊弄我。”贺京桐压根儿不信,“霍老师巡演的时候惦记过谁。”
“现在不一样,你要结婚了呀!奶奶都告诉我了,揉纹清水文追更价君羊爻贰五仪思以思以二妈也知道了,你婚礼她给你空档期,随你点曲子,弹什么都行。”
贺京桐:“……”
还有个屁的婚礼。
缪蓝要罢他的工。
贺京桐朝她望过去一眼,那位一直在她身边转悠的顾医生,究竟是不是别的狗?
“我去演奏会听,位子给我留着。”
“你跟嫂子一起吗?”霍嘉树一鼓作气,“你们是不是今天领证?我能不能去见证一下?你要对阿蓝姐姐好。”
怎么跟他有关系的人全向着缪蓝?
“上你的课去!”贺京桐没好气,“再敢逃课,一分钱你都别想从我这儿拿。”
顾俊语没有时间一直逗留,一会儿就被电话叫回科室了。
缪蓝准备进胃镜室的时候,贺京桐挂断电话走了过去。
家属不能陪同进去,他牵住她的手腕,主动接过她的包。
这会儿像一个合格的陪同人员,声音放低,显出令人信赖的体贴:“别担心,我在外面等着你。”
缪蓝觉得这简直不像他,尤其经过昨晚和今早的事,他就算表达关心至少也该带着阴阳怪气。
“少用这种难以置信的眼神看我。”贺京桐戳穿她的心理,“我保留着对病人基本的同情心,尤其病人是我即将成婚的妻子。”
“哦。”
那她真心地谢谢他:“结束了请你吃饭。”
“去吧。”
半个多小时后,缪蓝从胃镜室里出来。
麻醉药效刚过,她的力气没完全恢复,贺京桐连忙上去搀住她。
问她怎么样,她说好像在飘。
看她的眼神,还懵懵的,很好欺负的样子。
这要带到民政局登记,工作人员都得多盘问两句。
缪蓝靠着贺京桐休息了一会儿,客观地评价,他今天陪她来其实作用不小。
肩膀挺好靠,人……也是可靠的。
胃镜的报告很快出来,如顾医生预料,确实不是什么大毛病,慢性浅表性胃炎。
她松了口气,无痛胃镜虽然不疼,可她也不想做第二遍了。
医生连药都没给开,只叮嘱饮食要注意,“家属也要多盯着点。”
贺京桐上前一步,积极表态:“可不是吗?以前怎么说她都不听,有您这句话,我以后好好管着她。”
缪蓝:“……”
你还演上了。
从医院出来,已经十点多。
两人往停车场走,缪蓝兑现先前的承诺:“先找个地方吃饭吧。”
“吃什么饭?”贺京桐满脸不赞同,“医生不是说了,做完胃镜两个小时后才能进食,你要看着我吃?”
原来医生讲的注意事项他有在听。
明明当时在低头回信息。
还会一心二用呢。
“你先垫一下吧,没必要陪我饿着。”
“已经陪了,不在乎这两个小时。”贺京桐找到自己的车解锁,车灯闪了两下,“最近的民政局也就十分钟,先把正事办了。”
正事,他们领证。
“好。”缪蓝拉开车门,主动迎接十分钟后的尘埃落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