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以预见?,里边这个?漂亮的美人,一定会奄奄一息倒地,只能任他宰割。
玄衣青年心头微热,待招式散去?,他先废掉她修为,之后,让她只能依附于他。
他想要的东西,没有得不到的。
“住手!”一条青龙从天柱方向俯冲而来?,瞬间撞入这湖蓝色的水幕之中,却是?青龙暗暗防备这人族出手,毕竟,被打耳光,是?极为羞辱的一种动作,再?稳重的人,受此?羞辱,也会恨意徒生。
玄衣青年出招的瞬间,他也出了手,至少,玄衣青年距离许机心太近,而青龙相聚得有些远,青龙冲入光幕,意图拦截时,湖蓝色的潮水,已经?将?许机心淹没。
青龙又气又怒。
在我们龙族地盘上对我们龙族的贵客出手,这人族是?没将?他们龙族放在眼里?
好大的胆子!
青年尾巴一动,若那硕大的长鞭,抽向玄衣青年。
玄衣青年身前,又是?一道湖蓝色光幕出现,然而湖蓝色的光幕只挡住一息,便被龙尾抽碎,残余的力量拍中玄衣青年,“轰”地撞入前方山壁。
地动山摇,山石尘灰迸溅。
再?精妙的术法,再?绝对力量面?前,毫无用处。
那座山头,一只红色的龙头偷偷冒头,小声道:“长老,您轻点,我这山,还要住呢。”
青龙瞥了他一眼,道:“山坏了,再?移一座过来?就是?。”
他探头,见?玄衣青年捂着胸口,嘴角出血,正试图站起,尾巴又是?一动,再?次抽了过来?。
玄衣青年眉眼阴鸷,双脚一蹬,借助山壁躲避过龙尾扫风,他扬声道:“青长老,这是?我与那妖女间的恩怨,青长老何?必插手?”
青龙冷哼一声,“你在我龙族地盘动手,就是?在挑衅我们龙族,该罚!”
玄衣青年眼底一沉,屈辱地开口:“晚辈愿意赔偿。”
神族后裔得天独厚,虽说不是?纯血神族,但其?皮糙肉厚不逊于妖兽,悟性天资不弱于人族天之骄子,占据的地盘更是?洞天福地,奇花异果遍布。
他们生来?便拥有数不清的修炼资源,无需如人族一般,要为那点修炼资源拼死拼活,人族觉得珍贵的舍不得用的好物,在神族是?神族崽子都懒得摘取的野草野果。
天道何?其?不公??!
青龙视线扫过场上,玄衣青年那致命杀招散去?,本该被戳成筛子的许机心从蛛丝茧里走去?,浑身清清爽爽,没受到半点伤害。
她退到一旁摸出灵果在啃,正在观察‘青龙尾抽人修’的热闹,像极了无关紧要的吃瓜人士,好似和?玄衣青年闹出矛盾的,不是?他。
而她的道侣听到动静开门,瞧见?这一幕,依靠着门看热闹,事不关己的表情,与许机心一模一样?。
青龙心一塞。
真不愧是?两口子。
他在这为她出气,她这个?当事人,他这个?当事人的道侣,淡定得一比,他到底图什?么?
他收起尾巴,喊道:“敖西云,敖西云,出来?收赔偿了。”
庭院内,水榭边,敖西云正在和?谢无疾品茶下棋。
谢无疾靠着柱子歪歪扭扭的坐在栏杆上,一只脚悬空,一脚踩在栏杆上,姿态潇洒不羁。
他嗤笑一声,对敖西云道:“乾坤宗在外被称为修真界第一宗,他松泉就真当自己是?修真界第一人了,以为谁都会捧他臭脚呢。”
不过区区渡劫初,行事却比渡劫大圆满还霸道。
或许他潜意识里觉得,无人能打得过他,偶有打得过他的,看在乾坤宗的份上,也会将?他拱起。
迷失在这种虚假繁荣里,能不失去?分?寸?
神族地盘,也是?他能撒野的地方?
敖西云不置可否,出去?收资源。
神族不缺资源,但,被冒犯必须付出代?价。
青龙收回尾巴,敖西云从玄衣青年那敲诈走让他足够肉疼的代?价,许机心这时,溜达达地走过去?。
玄衣青年警惕地望着许机心。
许机心朝他笑了笑,手中忽然出现一根蛛丝缠成的棍子,对着玄衣青年劈头盖脸地抽了过去?,“鳖孙子,偷袭你姑奶奶,你姑奶奶也是?你能偷袭的,啊?”
谢南珩没瞧见?前奏,以为那玄衣青年有哪里得罪了龙族,才招来?这顿打,直到听到许机心的话,才知道这玄衣青年先攻击了许机心。
他眼底凝出暴风似的雪,戾气堆积在眉宇之间,阴鸷沉沉。
他盯着玄衣青年,杀意凝聚。
许机心的速度很快,银色棍子因为挥动频率太快,众人好似只瞧见?三根残影,但听棍落骨肉的细微声,就知道绝对不是?这个?速度。
抽打声细细密密的若暴雨连绵不绝,万千雨滴齐齐拍打。
玄衣青年身上凝出水雾水刀,全身灵气外放,一层又一层的水幕堆积着,缓冲木棍冲下来?的速度。
他望向淡然站立、目无悲喜的敖西云,尖叫道:“龙族长,她也动手了,怎么不惩罚她?”
躲在园林后边偷偷观察外边的黄衣女修:“???”
原来?渡劫居于下风时,也只会和?无能为力的心性不堪者一样?嚎叫。
一瞬间,黄衣女修对高阶修士的滤镜,碎了。
她心目中的高阶修士,德高望重,修道修心,山崩于前不改色,抬手间改天换日,一切困难迎刃而解;真实的高阶修士,猖獗时会以势压人,势弱时狼狈,形象全无。
敖西云淡淡道:“这是?你俩的恩怨,龙族不插手。”
松泉:“!!!”
他目眦欲裂,恨意在心头无限滋生。
他打她,就是?不将?龙族放在眼里,她打他,就是?两人之间的恩怨龙族不予插手,龙族龙族,欺人太甚!
但身上疼痛,让他无法分?辨更多。
也不知道此?女是?什?么妖,力量强悍,不输于龙族,他调动全部灵气,也没法将?所有的棍力卸下。银棍打在身上,好似浑身骨头筋脉都要被敲碎。
痛,太痛了。
他之前受那伤,也没此?刻万分?之一的痛。
痛入骨髓,痛入灵魂。
他哀嚎着在地方翻滚,惨叫连连,泣涕泗流。
黄衣女修偷偷盯着地上的松泉,这一瞬间,感?觉他弱小得可悲。
不是?说他实力弱小,而是?心性。
他的心性,过于脆弱不堪,承受能力更是?不行。
她敢保证,若是?自己表弟遭遇这番棍打,绝不会如此?没有形象的哀嚎,翻滚。
他只会双手抱头蜷缩,默默忍受。
待熬过这番打,他会更为奋发图强,一心向道,等强过欺凌他的人,再?遇见?时他会顺手收拾,为以前弱小的自己报仇,但他不会将?他们当做目标,视线也不会落得他们身上,这群人呢,只会是?他大道途中的绊脚石。
不管她对谢南珩如何?亲近不起来?,但对他的心性,她是?佩服的。
但眼前这名渡劫不一样?,他遭这番打后,心性会直接崩塌,之后注意力全部落得悦悦身上,一门心思地琢磨着如何?复仇。
阴毒、狭隘,若阴冷蛰伏的毒蛇。
黄衣女修暗暗焦急,恨不得上前提醒许机心,斩草要除根,不能将?他放过。
但她不敢。
她只是?个?小元婴,那渡劫一个?念头,就能杀死她。
她想了想,凝出仙鹤,飞向敖西云。
她不能提醒,敖西云总可以提醒吧,他传音给许机心,那渡劫估计也窃..听.不了。
收到黄衣女修仙鹤的敖西云,不禁觉得好笑。
一个?来?自未来?的人,担忧早已作古、骨髓都扬了人的报复?
他垂手而立,大袖遮住他握着仙鹤的手,藏在大袖下的手,单手揉捏着仙鹤。
他给许机心传音,“你可以杀了他。”
许机心挥舞着棍子的手一顿,奇怪地愁了敖西云一眼,道:“也行。”
她手中棍子脱手而下,在空中重新化作蛛丝,蛛丝一条条的编织成网,捆向松泉,收拢。
与松泉对她的手段一模一样?,带蛛网缠紧,收缩成一团,松泉会被孔洞手指粗细的网切割成无数团小肉片,连同元婴。
松泉察觉到头顶密密集集地抽动消失不见?,另一种危险透骨而出,他浑身寒毛矗立,无数寒气冲入识海,全身每个?细胞都在提醒他,逃,快逃!
他想也不想地,燃烧精血,施展秘术,瞬间化作青烟,从围网中钻出。
“咦?”
蛛丝便是?许机心的外延的眼,与手,松泉一逃,她便有所察觉。
她拎着网往空中一甩,若撒渔网般散开,若那遮天蔽日的云,将?上方遮掩得严严实实。
松泉本来?是?前冲的,但他发现,越是?前冲,那拇指小的洞缩得越紧,细细的光从那针孔大的洞里透露而出,他瞬间明白,没法逃出去?。
他又折身回逃,视线在下方迅速扫过,锁定了谢南珩。
谢南珩修为最弱,只外泄出练气境波动。
想也想地,他落到谢南珩身后,手中持着一柄湖蓝色的匕首,横向谢南珩脖间。
他面?色苍白,形容狼狈,本该整整齐齐的黑色法袍,松松散散,梳得整整齐齐的头发,也碎发垂落,发冠歪斜。
他盯着许机心——敖西云在他走脱的第一时间,站到黄衣女修院门,只有许机心,还在场上。
他匕首往里扣了扣,锋利的匕首割伤谢南珩的脖间,潺潺地流了一线血,他盯着许机心,“想他活着?”
许机心视线落到谢南珩的脖间,眉头微微凝起。
刀锋划开皮..肉.,这得多疼?
她不由得后悔,之前打他,打轻了,让他还有力量,干这个?坏事。
谢南珩朝许机心眨眨眼,满脸轻松。
他手指微动,无形的与日精融为一体的真火,自他指尖若烟雾般往后蔓延,沿着松泉的法袍慢慢攀爬。
黑色吸热,阳光酷烈,落到身上,若小火蒸腾。
温高正常,寒凉才不正常。
他没发现,无形之火上边攀上他的头发丝,下边覆上他的小腿。
许机心眸光微动,收回笼罩在空中的网,厉声道:“放了他。”
“你废掉修为。”松泉瞧出许机心对谢南珩的关切,神识扫过谢南珩的脸,眼底闪过一抹妒色。
肤浅的女人,尽知道看小白脸。
小白脸有什?么好的?
他这般凛然俊朗、修为高深的好男儿,不是?更可靠?
许机心冷笑,“你没睡醒?”
松泉匕首又往里扣。
谢南珩脖间又出现细细的一条血线,顺着匕首滑落衣襟。
许机心瞳仁微缩,呼吸急促,“你找死?!”
若说之前杀松泉,是?因为敖西云的提醒,她对杀不杀无所谓,但此?刻,她真的生出了杀心。
松泉眉眼冷厉,“不管死不死,你不都想我死?还不如我死前,先带走你最喜欢的小白脸!”
说着,他想要用力,却忽然手腕烫痛,握不住匕首,不等他召回匕首,有火自他身上熊熊燃烧,赤红色的大火,瞬息烧伤他的手,他的脸,他的肌肤,他的眼。
他惨叫一声后退,瞬间倒在地上翻滚。
许机心赶紧上前,拉着谢南珩后退。
她仰头,谢南珩脖间那道血痕明显,若上好的白瓷上,出现一道深刻的裂纹,触目惊心,许机心连忙捧出一团白色的蛛丝抹到谢南珩脖间,边抹边解释,“蛛丝网止血。”
谢南珩收回去?拿丹药的手,乖巧地任许机心动作。
见?谢南珩脖间被白色蛛网覆盖,没有血珠再?往外流,松了口气。
她望向那儿翻滚的松泉,松泉之上,有海水自天上而来?,向他倾灌,许机心正准备出手难拦住,一条龙尾破虚而来?,像拍乒乓球似的,又海水拍了回去?。
许机心收回手,心头舒爽。
青龙探头,骂道:“你打架能不能学学别人,别破坏咱龙族的居住地。你说你,你召唤海水过来?,是?想将?我龙族中心宜居地给毁了海水咋地?”
许机心连连点头,应道:“就是?就是?,心思真是?恶毒!”
松泉疼得恍惚间,听到这话,气得要爆炸。
怎地怎地,他的一条命,还比不上区区龙族居住地?
他“嗷”地愤怒喊叫,他上方凝出乌云,乌云之下,白雪似雪崩般,覆盖在他身上,瞬间在他身上堆积出一座小山。
许机心上前,想要扒开积雪,谢南珩拉住她,嘴角微翘,“悦悦,雪无用,他逃不掉。”
大雪压得再?多又如何?,都是?火外,无法给他半点帮助。
而这灵气化成的大雪,根本压不灭赤焱真火。
许机心站定。
里边松泉惨叫声一波强似一波,惨叫声中,又掺杂着求饶,与威胁,“谢家,你是?谢家人,你杀了我,不怕乾坤宗找你谢家算账?”
谢南珩无动于衷。
找就找呗。
无所谓。
水榭栏杆上坐着的谢无疾瞧见?他神色,若有所思。
片刻,他笑得前俯后仰,捂着肚子乐出声,那动作幅度大的,生怕他倾尽水里。
他揉了揉笑得生疼的肚子,乐不可支。
连最佛系,除了修炼和?道侣,其?他事都不关心的二脉都对谢家离了心,千年后的谢家,该有多不堪?
一群丢尽先祖脸的玩意儿。
松泉的惨叫声渐渐减弱,直至于无。
他身上覆盖的雪,以及上边的乌云,若那遭遇霁阳的初雪散去?,露出里边蜷缩成一团,还在燃烧的无形无色之真火。
真火覆盖在松泉尸骨之上,摇摇曳曳的,若海中海草袅娜。
“这火,厉害啊。”青龙悄悄地伸出爪子探了探,又倏地收回,“不必毕方的本命火差。”
他望向谢南珩,又慢吞吞地缩回头,还以为这个?好欺负呢,毕竟他身形羸弱,面?上少血色,一看没那么健康,谁知道,这也是?扎手的刺果。
只有清若那闺女,是?真正的软柿子。
松泉没有煅烧干净,许机心和?谢南珩将?下午离开龙族的计划又往后推,修士有太多秘术,不到最后一秒,都不能放松。
许机心摸出摇摇椅坐在自己自家法屋前边,也不找黄衣女修嘚瑟自己发型了,拉着谢南珩,就在这儿晒太阳,修炼。
日精真是?个?好东西。
黄衣女修没敢出现。
她的顾忌,和?许机心他们的顾忌是?一样?的,担心松泉运用秘法假死。
许机心他们拥有自保之力,她可不行,万一她走出去?,松泉记得还有她这号人,先拿她开刀怎么办?
距离龙族族地数千里之遥,有一孤岛悬出。孤岛之上,山石矮小,最高不足百米,山石横卧萦回,上边山林覆盖,处处鸟兽蛇虫。
其?中最高峰的山洞内,一名剑眉星目、长相偏向正气凛然的玄衣男修忽然睁开双眼,“哇”地吐出一口鲜血。
他双手本能抱臂,蜷缩在地上。
这是?松泉。
在龙岛上的,只是?他用秘法分?出去?的一个?分?..身.。
被真火燎烧的疼痛从分?..身.过渡到本体,好似还残留在他肌肤上,他迅速跳进?旁边温泉,将?其?泉水冻成冰水。
他泡在温水里,恨声骂道:“妖女,谢家,龙族,都给我等着!”
对这一切,许机心他们毫无所知,当然,便算知道了也不害怕,不过是?再?杀一次而已。
她和?谢南珩又在龙族玩了三天,松泉尸体彻底烧成灰后,两人向龙族告辞,收回炼制的法屋,飞奔回狐族族地。
回到狐族族地,许机心第一时间扑向游乐场,去?找那群小毛孩子。
然后,她发现了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