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机心睁眼,仰头望向谢南珩,“信我了?”
月光下,许机心脸如白玉银霜,柔柔的泛着清透的光晕,一双杏眼润润,里边闪烁着光芒,好似有漫天星辰藏入其中,让人瞧过去,移不开眼。
唇不点而朱,微微张开,露出里边一点皓白的齿尖,这个动作,这个距离,只要他俯身,就能采撷那绯色芳香,一吻芳泽。
谢南珩喉结动了动,艰难移开视线。
若背后之人在使美人计,还真寻到了足够诱人的尤物。
他沉默片刻,答道,“信了。”
许机心控诉,“你没信,你这个小骗子。”
她单方面宣布,她不和大美人好了。
没意思。
世上美人千千万,这个怀疑她拒绝她对她没有半点信任还动不动想刀她的美人,她不要了。
她气呼呼地继续闭目,运转功法。
谢南珩盯着许机心,满是无语的发现,她骂他小骗子,也挺可爱。
可能因为“小骗子”三字,本身就带有一定的亲昵意味。
他道:“夜晚寒露重,风大,在外边坐着小心着凉,早些回房休息。”
许机心一边熟练地将月华抓进筋脉,一边捂着双耳。
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谢南珩被她反应气笑,走向侧卧,“行,你就在外边待着,风寒了难受了,就知道好歹了。”
许机心撇撇嘴,专心致志地吸收月华。
半个时辰后,谢南珩拉开门,见许机心还在院子里坐着,沉默片刻,从主卧里拿了床被子,裹到许机心身上。
许机心睁眼,低头,望着这床软软的厚厚的花开富贵被子,暗道,怎么办,她又想要大美人了。
大美人真的是,黏黏糊糊的好不干脆,害得她也在放弃与不放弃间反复横跳。
她裹着被子,躺在摇摇椅上,用更舒服的姿势吸收星辰之力。
次日,谢南珩做好早餐,许机心自发坐在谢南珩对面,扬着一张笑脸,“夫君,早啊。”
瞧见熟悉的没皮没脸的许机心,谢南珩心头那口闷气散去。
“早。”他视线扫过许机心的脸,见她面色红润,收回视线,道,“我今天要出门一趟,你在家将门关好,谁敲门都不要应。”
说着,他递给许机心一枚玉扣,“这玉扣,随身带着,莫离身。”
玉扣白润,泛着温润的光,十分漂亮。
许机心接过,用神识探了探,问:“这是什么?”
“防御的法器,有人攻击你,它会保护你。”谢南珩简单解释。
“谢谢夫君。”许机心笑着甜蜜,声音也甜腻腻的。
她将玉扣挂在脖间,藏在衣服里。
谢南珩耳尖微红,眼神躲闪,“好好说话。”
别撒娇。
他继续叮嘱:“别和人起冲突,凡人的命,在修真界不值钱。”
在谢家,更不值钱。
“好。”许机心摸着玉扣,漫应道。
谢南珩见许机心这不上心的模样,暗自叹了口气。
这凡女天真浪漫,根本不知道他和她的境遇有多险,他俩暂时还有平静生活,是因为他俩还有用途。
一旦他俩没用,只会被谢家处理掉。
他没有多说,说得再多,也没有亲身经历一次来得深刻。
玉扣会保护她性命。
只是,谢南珩再多担忧与盘算,都落了空。
他刚出院门,便被谢家侍卫以强硬姿态劝了回来,仿若许机心那日光景重现。
谢南珩盯着眼前两名筑基侍卫,眉宇阴沉,眼底尽是不善。
这时,重重叠叠幽幽静静的竹林里,走出两名穿着紫袍、胸..前.绣着火焰纹的年轻修士,两人面皮白净,拥有一张与谢南珩如出一辙的瑞凤眼,诉说着彼此之间的血缘关系。
左边那名带着镶玉簪花金冠的少年瞧见谢南珩,走了过来,问侍卫,“这是怎么回事?咱家少主,哦,不,前少主,犯什么事了?”
少年说起少主二字时,视线望向谢南珩,态度轻佻,含着肉眼可见的戏弄与恶意。
侍卫瞧见这两名年轻修士,行了一礼,“见过六少爷,十三少爷。”
旁边头戴莲花玉冠的青年没搭理侍卫,含笑应少年的话,“可能是新婚不如意,疯了吧。听说他昨天发疯杀了两人,咦,真可怕。”
少年促狭道:“这是有了春日碎助兴,也没满足?整整十日呢,咱们前少主,真有本钱。”
谢南珩听见两位族兄一搭一唱,面无表情。
听到春日碎,也只眼珠动了动,没有多余反应,好似被春日醉坑害的,不是他。
少年自然不甘心,说起话来越来越不堪,“那凡女也是个厉害的,竟能勾得你连续十日不出门,真是天生尤物。若有机会,一定要尝尝滋味。”
谢南珩猛地抬头,视线如刀,刮在少年脸上,少年被他眼神所摄,一时间吓得后退两步。
后退之后,恼羞成怒。
谢南珩已经不是资质逆天优秀绝伦的合体圣君,而是一个人人可欺、且筋脉破碎再无未来的凡人,他居然被个凡人眼神吓退?
这是耻辱,赤果果的耻辱。
少年接受不了。
他怒极反笑,“一个废物,也敢用这种眼神瞧我?”
他释放气势,元婴期威压尽数落到谢南珩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