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于眸底的泪水终于在这一刻决堤,那双漂亮的眼眸滑落出无声的泪珠,如晶莹的珍珠玉石,声音颤抖:“你不……怪我吗?”
“从未,”钱仲贺黑眸深沉,将谈宴的手掌倒扣在自己心脏前,让他感受到那道振聋发聩的跳动,心跳不会说谎,他想让谈宴明白他的心意,他的一切。
“小宴,你感受我的心跳,我现在交感神经兴奋,心脏跳动异常,说明我心动过速,精神亢奋,你知道为什么吗?”钱仲贺缓缓擦去谈宴脸上的泪珠,沉声道,“是因为你。”
“我在想,如果我从一开始就知道你还爱我,我就不会傻到拿着一张合约找你联姻,我应该在那场错过的相亲宴上就带你去民政局,让你落上我的户口本上,无需伪装这么久。”
谈宴眸光被泪水闪的破碎,却不解风情,无辜道:“可是……都那么晚了,民政局也不开门啊。”
钱仲贺侧头轻笑,又柔声道:“当我听到ezio说你把我的照片藏了五年,在那一刻我的心里迸发出难以想象的惊喜,我以为自己以一种卑劣的手端将你禁锢在身边,却没想到你不是当局者迷,而是同我一样,清醒地沉沦。”
谈宴怔愣地听着钱仲贺剖白心意,像是一只偷灯油的老鼠,一朝被抓,被逮捕到房间主人面前,本以为大难临头,却没想到主人怜悯地把所有灯油都推到他面前,面容慈悲,恍若玉面观音,施舍说不怪你,都是你的。
本以为是小心翼翼的贪得无厌,却没想到是钱仲贺给的无限宠溺宽容。
原来钱仲贺真的……没有忘记他。
一滴清泪滑落至唇角,湿润了那道薄红的唇,谈宴抿去潮湿泪意,哑声道:“所以,你的意思是……”
“我爱你,一直爱你。”钱仲贺大方承认,在爱人面前低人一等,主动谦卑并无过错,他只是不想让谈宴再误会下去,想要谈宴明白他的心意,“这五年以来,自你离去,继而相逢,我的心里只住过一任,从始至终都未变。”
“是你,也只有你。”
谈宴呼吸陡然一窒。
“你知道为什么我会想要找你签订这个莫须有的协议吗?”钱仲贺眉眼深情,“因为它只因你而产生,如果你不回来,就永远不会有下一个协议对象。”
钱仲贺捧起谈宴那张漂亮无暇的脸,犹如西子捧心,眸光真诚炙热,道:“谈宴,这次我说的够清楚了吗?”
谈宴大张着口,剔透的泪珠顺着眼尾滑落,坠入鬓角,他像是溺水而亡的失足者,拼尽全力找寻到一根横梁木,才发现是钱仲贺来救了他,带来了诺亚方舟和白鸽衔枝。
透过被泪水洇湿而模糊的视网膜,谈宴望着那张俊朗英气的眉宇,此时一脸诚挚地看着他,眉宇间没有丝毫不耐和压抑,等待着他的答复。
五年来磨砺的不仅是钱仲贺的血性,还有他的耐心和忍耐,昔日意气风发的少年转眼长成独当一面的男人,也愈发温柔宽厚,宅心仁厚,钱仲贺大度无私,藏着一颗原宥之心,对谈宴的欺骗选择坦然原谅。
不在乎过去,只珍惜未来。
谈宴抽回手掌,环着钱仲贺宽厚的肩膀,颤抖的唇瓣印上钱仲贺的唇:“我清楚……仲贺,我真的清楚了……”
清楚明白了你的宽宏大量,知道他身后永远不是万丈悬崖,而是有钱仲贺为他托底,无论他飞到哪里,只要回头,钱仲贺永远在他身后,默默守护等待。
钱仲贺的回吻更为用力坦荡,仿佛把五年的思念和不舍都融入这个吻里,唇舌相欺,灼烈的津水声缠绵不断,那些带着苦痕的泪水都被钱仲贺攥夺,独留甘甜。
钱仲贺将人抱到床上,双腿分开,让谈宴跨坐在他身上,任由谈宴的眼泪蹭到衣服上,也不嫌弃,单手轻轻拍着谈宴的薄背,给他顺气。
想了想现状,钱仲贺又不自觉笑道:“明明我们互相喜欢,却硬生拖到现在才知道对方心意,怕是没有情侣会像我们这么傻。”
谈宴环抱着钱仲贺的腰,情绪还未缓过来,只是低低地嗯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