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仲贺无奈地摇了摇头,“你喜欢就好。”
他想抬手摸摸谈宴的耳垂安慰,可却顿顿地停在空中,不敢动手。
之后耳垂的消毒都是钱仲贺牢牢记着,定期喊谈宴过来消毒,谈宴趴躺在钱仲贺的大腿上,百无聊赖地看着钱仲贺消毒前的准备动作。
钱仲贺拿着棉签蘸取红霉素软膏,一点一点耐心地涂在谈宴耳垂两面,细心温柔。
像消毒这样的琐事,都是钱仲贺记着,谈宴向来记不住这些。
也只有钱仲贺能照顾好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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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是谈宴早已做好心理准备,但在看到礼盒里的耳钉后一秒,还是不由自主地倒吸一口气。
谈宴身为珠宝设计师,自然知道这件礼物的贵中之处,前几天他还在拍卖信息上看到这对耳饰,可今晚便实实在在地落在他手心里。
没有设计师不爱这样的珍品,谈宴也不例外,他爱不释手地反复翻看,可最终还是合住盖子,把它递还给钱仲贺:“它太贵重了,还是钱总您自己留着吧。”
钱仲贺没有抬手,只是掀起眼皮:“送出去的东西,我怎么可能还要回来。”
谈宴还想要推脱,钱仲贺直接一句话堵住他:“就当作是提前送的聘礼。”
谈宴脸颊蓦然一红,他不好意思地收回手,呐呐地哦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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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仲贺做事果然雷厉风行,认定的事情说一不二,当谈勤政还在发愁昨晚谈宴在宴会上到底有没有遇到钟意的人时,钱仲贺就已经衣着考究地坐在谈家大厅里,等待着与谈勤政叙聊。
钱仲贺有备而来,他是来提亲的。
既然谈宴答应了协议结婚,这项日程当然是执行得越快越好。
谈勤政看着坐在紫光檀明韵沙发上稳重从容的男人,挺括修身的西装穿在身上成熟禁欲,矜贵优雅,举手抬足间皆不卑不亢,温润有礼的模样,谈勤政心里十分满意。
只不过对于这位年轻的晚辈说的话,还是让他有些吃惊:“你是说,你心悦我家小宴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是的,谈老。”钱仲贺沉稳道,“小宴是我爱慕已久的人,之前在您面前说我们有交情,远不止于此。”
谈勤政抿了口茶,道:“可我从未听小宴提及过你啊,不然我给你们安排的那场相亲宴不就成乌龙宴了吗。”
钱仲贺道:“是我单方面钦慕小宴,那晚我并不知道来人会是小宴,不然我决不会不去赴宴。”
这句话倒是不假。
以后关于谈宴的任何,他都不会缺席了。
“昨夜谈老设生日宴,暗地里意思众人都心知肚明,您想要替外孙寻一位东床快婿,”钱仲贺道,“所以晚辈今天斗胆上门提亲,请您成全。”
钱仲贺一表人才,样貌品行都着实另谈勤政满意,如果谈宴能够和钱仲贺在一起,门当户对,这对两家公司来说都非常有利。
可毕竟是给谈宴挑选良缘,好与不好不是谈勤政来定夺,还是要问谈宴自己的意思。
谈勤政并没有即刻回应钱仲贺,而是留有余地:“这件事,还是看小宴对你的感觉。”
谈宴走下楼,便看到这样一副温良恭谦、温馨惬意的场景,钱仲贺正在跟谈勤政畅意舒谈,几经交谈下来,谈勤政对眼前年轻人的喜爱只增不减。
看到谈宴走下来,谈勤政便对钱仲贺说:“仲贺,你先回去吧,等我问问小宴的意思,再知会你。”
钱仲贺便不再久留,压抑着眸底的涌动,再一抬眸,眸光一片温和,对谈宴得体矜持地点了点头。
等钱仲贺走后,谈勤政把谈宴喊到书房,告诉他钱仲贺的来意。
谈宴没想到钱仲贺动作居然这么快,而且是亲自上门提亲,这足以让谈勤政看出钱仲贺的诚意。
谈宴心想,钱仲贺做任何事情都是滴水不漏啊,让人抓不着把柄漏洞做文章。
谈勤政问道:“你觉得钱仲贺这人怎么样?”
“挺好的,”谈宴眸光动了动,低声回答道。
“我不是不开明的家长,也不愿意搞那些包办婚姻,”谈勤政慈爱地看着谈宴,“外公只是想你好好的,开开心心,健健康康地过每一天。钱仲贺那小子说喜欢你多年,可外公却从没有听你提起过,他喜欢你,你喜不喜欢他?我不知道他是不是一厢情愿,这件事能不能成看你怎么想。如果你不喜欢他,那外公明天就找人回绝他。”
谈宴被谈勤政的一番话所感动,扑进谈勤政的怀抱,抱着外公削瘦的身躯,沉沉闭上了眼:“外公……”
谈宴好些年没跟谈勤政如此热烈地表露情感,搞得老头子倒不知道怎么回应了,只好抬手轻轻拍拍孙子的肩膀,含笑道:“好了好了,外公的腰都快被你压断了。”
谈宴这才放了力气,应道:“我也喜欢他。我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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