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闻璟敷衍了沈良庭的问题,沈良庭却没有放过这件事,这个原因在他心里埋下了怀疑的种子。
正巧的是,之前傅闻璟一直在让他找的人竟然有了下落。就是那个骗了黎重,携款私逃的司机。
请来的侦探说,那人就藏在本市的一个封闭式,管理森严的高档小区。
沈良庭接到消息,在通知傅闻璟前,不知道为什么迟疑了,他让那个私家侦探先带自己去看看。
在他准备离开办公室时,业务科的负责人来找他抱怨,说沈少虞早晨报完到后就不见踪影,打电话不接,发消息也不回。
沈良庭听他说完后想,看样子沈少虞是真的不打算好好在搏浪做什么,辜负了张兰的苦心。
“随他去吧,他愿意来就来,不愿意就算了。”
“哎,也只有这样了。我本来想小少爷能收收心回来帮忙也是好的,毕竟沈总现在这个样子,都是一家人大家也好说话。”
沈良庭看眼前的人遗憾的样子,黑色双眸微微眯起,“你很希望他能回来吗?你们组现在人手不够?”
那人听出了沈良庭话里的意思,立刻发觉自己说错话了,连忙解释,“没有,沈总您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少虞毕竟是您弟弟,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我怕您一个人太累……”
沈良庭挥手阻拦他接着说下去,“我还没觉得有哪里力不从心了,倒是李总监如果觉得现在的工作强度吃不消的话,也可以考虑内退。”
“吃得消吃得消,我年龄还不到呢。”那人汗如雨下,怎么忘了沈少虞的存在就是对沈良庭的威胁,这两兄弟是貌合心不和。
沈良庭也没打算真的做什么,言语上提点了下,就让他出去了。
人走后,沈良庭独自在办公室内,突然有些烦躁。搏浪内部都是沈文鸿的老臣子,不少人是看着沈少虞长大的,在他们心中搏浪只有一个正统的继承人,就是沈少虞。无论自己做再多,都是外来的篡权者,得不到他们的认可。沈少虞一来,他们就像闻到蜜的蜜蜂一样拥了上去。
沈良庭从座位上站起来,感觉这里沉闷压抑,他从椅背拿了外套,走出办公室,告诉门外的秘书今天不要打扰他,并问道,“秦林呢?”
“秦哥出去了,要不要叫他回来?”
沈良庭突然想到那天在汤池的事,秦林这么轻易就离开了。他犹豫一下,“算了,不用了,我自己开。”
宝马4系车停在一个高档小区居民楼对面行道树的阴影下,沈良庭打量着眼前这个安保严密的高档小区,怎么也想不到一个藏了千万资产,正被高额悬赏,四处逃亡的人会躲在这里。就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
沈良庭发消息给那个私家侦探,说自己到了。
-还是那辆车?那人问。
-是。
片刻后一个戴着帽子口罩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人出现敲响了沈良庭的车窗,沈良庭把他放进来,那人递给沈良庭一个牛皮纸袋,“这里头是他的照片和住的地址,这人几乎不出来,生活用品都是送上门的。手机号、租房的信息也是假的,要不是他放不下老婆儿子,又急着把手上的钱洗干净,我还真抓不到他的马脚。”男人嘿嘿低笑了下,很得意自己的本事。
沈良庭打开牛皮纸袋,确认里面的照片是本人后,把准备好的现金递给男人,“这是一半,剩下的一半等我见到人后再给你。”
男人伸手点完钱,塞进口袋,“行,要我跟你一起上去吗?绑架是另外的价格,我收费公道。”
沈良庭问,“你身手好?”
“还行吧,对付这种绰绰有余。”
沈良庭推门下车,“那你跟我一起上去。”
也亏得沈良庭没有省这笔钱。那人显然提前下过功夫,门口看守的保安很熟悉地跟他打招呼,都没录信息就把他们放进去了。进了小区后,两人乔装成外卖员的样子,上楼敲门堵人。
黎重的司机叫赵全,今年五十二岁,在临近退休颐养天年的年纪,干出了让黎重焦头烂额的大事,急的他怒火攻心,差点脑淤血发作。
赵全户头上有上千万资金,全都是这些年黎重为规避审查,以他的名字购买的股票,待收的赃款赃物,同时他还是好几家公司的法人,方便黎重通过多层影子公司层层嵌套获利。
这么多钱,赵全只能看不能动,每个月还领着几千块工资,去菜市场多买点牛肉都得暗自心疼。饶是如此,他还是兢兢业业,从来没动过歪心思,直到他儿子患病,需要骨髓移植,面对高额的治疗费用,他们家承担不起,他找黎重借钱,却被不耐烦地呵斥出办公室,让他认清自己的身份。
黎重的翻脸无情,终于把一个老实人逼急了,赵全暗地里或抛售或转卖了手上所有资产,并把套现得来的钱全部提走,至此消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