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觉她脸色有异,池醉赶忙问道:“怎么了?”
宿琬忽然抬头,看向天空:“不对。”
“哪里不对?”薄冰走到宿琬身边,挡住了神谕者组合投向他们的视线。
虽然隔着近一百个格子,但那视线依旧如芒在背。
“天空,天空不对,”宿琬压低了声线,“上面藏着什么东西,但被灰雾掩着,我看不到。”
薄冰沉眸,语气淡淡道:“行,你们别抬头,我蹲下去,你们把我围住。”
池醉反应极快,闻言立马将宿琬手中的骰子抢过来,两人一前一后围着薄冰,开始了骰子大战。
落在小丑和蛇男眼中,就是三人又开始内讧。
虽然对此习以为常,可小丑还是忍不住发出一声嗤笑:“他们这也太蠢了,死到临头还要窝里斗!真不知道尤金是怎么死在他们手上的……”
“估计是轻敌了,”蛇男眼中的不屑又深几分,“要是换作我们,他们能走到这儿?笑话!”
静静聆听的三号却淡不可察地皱了皱眉,目光冷寂。
他没再管小丑和蛇男,而是看向上方的云层,即宿眠所在之地。
天空中的灰雾再度聚拢起来,层层叠叠,愈发浓稠,将内里的东西掩的密不透风。
三号眼中不由划过一丝兴味。
不愧是高级玩家。
不过……
如果变成这样,还能看到吗?
事实当然是能。
薄冰仰头,瞳孔渐渐由黑转灰。
灰雾代表的阻隔力量太过浓厚,他不得不冒着风险动用空间之力。
所幸池醉不露痕迹地在周边打造了一个金光屏障,这才没让人发觉。
他催促道:“快点,时间长了迟早要完。”
于是薄冰不再耽搁,视线直直穿过灰雾,到达了后方。
而看清灰雾后景象的一刹那,他不由瞪大了双眼。
“低头!”
池醉出声提醒,同时撤去屏障,心有余悸地朝某个方向瞥了一眼。
宿琬问:“看到了什么?”
薄冰目露复杂:“一条河。”
他没说全,那是一条透明的、凝固的冰河。冰晶灿若星辰、清澈通透,有如高山之上的皑皑白雪,亮而不闪。
除黑河外所有东西的倒影都在其中一一显现,包括他们,包括神谕者组合,也包括棋盘。
他们的模样与肉眼所见并无区别,后两者却大有来去。
首先是小丑,他画着浓浓的小丑妆,仿佛对一切事物都报以蔑视、不屑甚至嘲弄的态度,可在冰河的映照下,他是一只摇尾乞怜的哈巴狗,卑躬屈膝,谄媚奉上,内心充斥着对死亡的恐惧和担忧。
再者是蛇男,他看上去半人半蛇,比小丑稍有脑子些,可呈现在冰晶上的却是一个浑身长满鳞片、脓包,皮肤惨白且青筋环绕,不断捂着头尖叫的实验品——
他对这段经历感到惶恐,感到畏惧,那是他一生都逃不脱的梦魇。
最后是三号,冰河中的他与肉眼所见没什么差别,可薄冰在他身上只看到了一具人的躯壳,却没看到胸腔中本应有的跳动的心脏——
他是个无心之人。
面上悲天悯人,实则毫无悲悯,唯有诡计是他怎么玩也玩不腻的东西。
薄冰垂下眼睑,心内有了猜想。
但最关键的地方不是这三个人,而是棋盘。
虽然池醉没能为他争取到更多时间,但他还是在最后一刻勉强看清了棋盘的模样——
两道重影!
薄冰从池醉手中夺过骰子,向上抛起,同时低头看向黑河。
黑河里依旧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映照出来。
薄冰却有所明悟。
他示意池醉和宿琬靠近些,压低声线在两人耳边说了几句话。
两人眼中不约而同地划过一丝惊讶。
薄冰却让他们不要再问。
如果没猜错,底下的这条黑河,应该无法映照出真实之物;而上面的冰河,与之截然相反,恰恰能映照出一个事物最原始的模样,无论是人心底的恐惧,抑或担忧,抑或品性,都能在这条河中窥见一二。
所以这两条河,一条是虚假之河,一条是真实之河。
虚假之河照不出棋盘,真实之河上的棋盘又有重影……
游戏想告诉他们什么?
某一时刻,薄冰脑海中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却快得如同流沙,让他根本握不住。
照这种情形,他们距勘破副本还很远呐……
快猜快猜,我都迫不及待了!
马上考计算机二级,我还什么都不会,泪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