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叶却在发?愣,还没挣脱姜拂衣的傀儡术。
不?是他反应慢,是他迟疑。
圣尊才刚刚交代过,让他们最好不?要伤害到这位万象巫的圣女。
鬼叶迟疑的间隙,感受到一股令人胆寒的压迫感,知道?是圣尊亲自动手了。
燕澜施展完遁地瞬移术,才刚站稳,便瞧见一道?光剑朝他迎面而来。
速度快到不?可思?议,剑气更是充斥着暴戾魔气。
出动了这样厉害的人物,燕澜猜,夜枭谷已经知道?兵火的存在,想要占为己有。
寄魂也能感应的到,方才柳寒妆有危险时?,兵火险些忍不?住现行。
这样说来,只要柳寒妆在,兵火就不?会逃走。
燕澜绝对?不?能让兵火落在夜枭谷手中。
那就得守住柳寒妆。
燕澜一步跃出漆随梦的剑气阵,同时?催动寄魂之力,双掌一推,在面前?筑起?一层金色的光盾。
他则退后半步,取出一把匕首,反手在腕上冰冷一划,热血飞溅而出:“子孙燕澜不?才,今请巫神之力,化尽三千戾气,诛!”
血溅在光盾上,寄魂的金光顿时?宛如驱散黑暗的烈阳。
莫说周围那些魔兽纷纷暴毙倒地,连鬼叶和?霜叶都接连吐了好几口血,顿时?明?白了圣尊口中的天克是什么意思?。
巫族的金色天赋,真的是天克他们魔族。
最痛苦的其实是暮西辞,强忍之下?,才能稳住不?离躯壳。
再说原先那柄朝燕澜飞去的剑,暴戾之气逐渐衰减。
然而以亦孤行的修为,当剑气抵在盾上时?,仍是“嘭!”的一声,击碎了燕澜的金光盾。
光盾四分五裂,燕澜脸上的兽骨面具也跟着碎成了好几块。
他五脏六腑俱伤,心头?却安定不?少。
竟然化掉了一个准地仙境界将近七成的魔气,有的打。
“燕兄?”漆随梦护好镇子之后,持剑从上空落下?,同为剑修,他知道?来了个多?厉害多?恐怖的人物。
恐怕和?他师父不?相上下?。
而远处的姜拂衣收了音灵花,也朝他跃过去:“大?哥?”
想起?燕澜才说过的生死劫,心头?一阵惶恐。
暮西辞脱离了霜叶的掌控,稳住神魂,旋即回去柳寒妆身边,拉着她后退。
有人叹了口气:“你们巫族,可真是令我头?痛啊。”
姜拂衣望过去,一个男人凭空出现在不?远处。
霜叶和?鬼叶立刻去到他背后,一左一右的站着。
霜叶已经是夜枭谷的四大?魔使之一,那这人应该就是夜枭谷的谷主了。
和?她想象中的大?魔王很像,穿一袭玄衣,原本是个清秀的长相,因被戾气环绕,看?上去眉眼如刀。
燕澜忍住喉口翻涌的血:“万事万物,相生相克,有您的夜枭谷,也该有我们的万象巫。”
亦孤行捏了捏眉心,却是看?向燕澜左侧的姜拂衣:“你又是怎么回事,怎么跑去万象巫当圣女了?”
姜拂衣原本正戒备着他,听了这话瞳孔一紧:“你从前?见过我?”
亦孤行微微怔,随后笑了笑:“五年时?间罢了,你就不?认识我了?”
视线停留一瞬,又转向了漆随梦,“还有你,你那柄剑还没铸好?这柄浮生虽也不?错,但比起?那柄剑,还是差远了。”
姜拂衣袖下?的手微颤了下?。
这人说的剑,应是自己铸出的那柄半成品。
漆随梦满心莫名:“前?辈在说什么?”
亦孤行凝眸:“你也不?认识我了。”
姜拂衣忽地寒声问:“是你将我钉进棺材里去的?”
亦孤行目露疑惑,审视着她:“看?来五年前?一别,你身上发?生了不?少的事情。”
姜拂衣看?他的反应不?像,抓住机会说道?:“前?辈,几年前?我被人所害,钉进了棺材里,半年前?才被放出来,识海受创,之前?的事情不?记得了,不?知您是在哪里见到我的?”
漆随梦倏然转头?看?她。
亦孤行也紧皱眉头?,但还是答了:“五年前?我路过洛瑶山,见到你们两个……”
其实是苦海剑有一些异常,他便随剑走了一趟,“你俩当时?刚逃出追杀,狼狈至极,我看?这小子根骨极佳,是个修剑的好苗子,且他手里的剑,好似与我的苦海剑颇有一些渊源,曾想收他为徒。”
姜拂衣追问:“后来呢?”
亦孤行道?:“没想到我话都没说完,天阙府君随后便来了,说这小子是他的弟子,将你们给带走了。”
亦孤行方才来到此地,放出感知一眺望,很轻易便认出了他们。
燕澜看?向姜拂衣,她已经抿紧了唇。
漆随梦则如同听梦话一般,半响做不?出反应。
很快想到姜拂衣曾问他,在他的幻梦里,有没有遇到过一个小乞儿。
又想到姜拂衣在自己眼睛里的“光芒”。
难道?他有一个梦,真的和?姜拂衣有关?
不?,不?是梦,是真实的过往?
“行了,你们两个让开?。”亦孤行对?姜拂衣和?漆随梦道?,“我暂时?并不?想伤害你们两个。”
姜拂衣反而上前?去,走到他面前?:“前?辈,能不?能给我看?一眼您的苦海剑?”
亦孤行道?:“刚才难道?没看?到?”
但还是取出了本命剑。
这柄剑没有剑鞘,剑身和?剑柄都已经被戾气腐蚀的看?不?出原本的模样。
姜拂衣:“我能不?能握一下??”
亦孤行:“好。”
姜拂衣握上剑柄。
刚才亦孤行攻向燕澜的那道?剑气,姜拂衣一点也没朝母亲的心剑上想。
因为完全感知不?到母亲的气息。
听他说起?渊源,她才生出一些想法。
如今近距离感知,确定也是母亲铸的剑。
但这柄剑已经入魔了。
不?是母亲刻意造出的魔剑,是好端端的一柄剑被魔气侵染,遭受了腐蚀。
这人还能对?她保持一点点的好感,实在是很不?容易。
姜拂衣心底突然生出愤怒,握着这柄剑,她竟能感受到母亲被魔气日夜腐蚀的痛苦。
“阿拂。”燕澜喊她一声。
姜拂衣忙收敛心神,这股魔气太强了,她只是握了下?剑柄,都能被影响到。
亦孤行收回了剑:“让开?吧。”
姜拂衣抬头?望向他:“不?让怎么样?”
亦孤行蹙眉:“你难道?真是剑笙的女儿?”
姜拂衣不?答:“你想杀我大?哥,就必须先杀了我。”
亦孤行没打算杀燕澜,也杀不?死他,只想将他打残了去,警告一下?巫族。
亦孤行的耐性不?多?了:“让开?!”
姜拂衣提议:“这样吧,你出一剑杀我,若我能躲得过,你放弃今日来此的目的,离开?怎么样?”
亦孤行觉得好笑,摩挲手腕上的檀木珠:“小丫头?,我知道?你与我的剑有些渊源,想要结个善缘给你,你若非得不?知好歹,那便不?要怪我。”
姜拂衣也牵起?唇角:“是我劝您不?要不?知好歹,手下?面前?,注意点自己的颜面。”
亦孤行脸上的笑容慢慢收紧。
霜叶和?鬼叶的表情则是极度震惊。
燕澜皱着眉,看?样子亦孤行手里的剑,同样是姜拂衣母亲的剑,也可能是她的父亲。
但是听闻夜枭谷的谷主心狠手辣,嗜杀成性。
再看?那柄苦海,和?凡迹星手里的伴月,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你们谁都不?许动!”姜拂衣回头?警告。
将蠢蠢欲动的燕澜、漆随梦以及柳藏酒都给喝住。
就听亦孤行沉冷的笑声:“我答应你。”
刷!
苦海剑再次浮现,独自从高处落下?,劈向姜拂衣。
赌被魔气腐蚀的心剑对?女儿下?不?去手?
不?。
姜拂衣不?可能坐以待毙。
她阖上眼睛,决定使用狠招,尝试反向操控母亲的心剑。
枯骨兽那一战中,她已经知道?自己是可以令剑的。
何况是母亲的心剑。
哪怕入了魔,也是母女连心。
再一个,燕澜被他逼着放了血,这份“血债”,姜拂衣很想替自家大?哥讨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