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忘记了母亲被缚的那一片海域?
姜拂衣心中同样怅惘,却又莫名生出一些怪异感。
怎么好像和“石心”有关的人,识海都很脆弱,很容易受伤?
母亲常年疯疯癫癫。
姜拂衣被钉进?棺材里之后,也失去了上岸之后的记忆。
现?在找到了父亲,同样记三不记四。
甚至与她一路同行的漆随梦,天?阙府君都选择让他修幻梦剑,变成现?在这种看上去不太聪明的迂腐模样。
虽不记得了,姜拂衣也知道漆随梦从前不是这样的。
比不上燕澜的“无所不能”,也一定是值得信赖的,否则自己不会一直与他相伴。
尤其漆随梦讲出那句“我喜欢珍珠”时,姜拂衣有触动。
极少,但真的有。
难道这也是天?道对“怪物”的限制?
给石心人一颗坚不可摧的心,却要付出识海易损的代价?
或许母亲的疯癫,不是囚禁太久的缘故。
是每一个?石心人最后都会疯掉。
甚至还会像瘟疫一样,传染给自己在意的人?
“姜姑娘?”
凡迹星见她垂下头,攥剑柄的手骨结泛白,肩膀微颤,情绪颇为激动的模样,轻轻喊她一声。
姜拂衣缓缓抬起?头,眼圈逐渐泛红。
凡迹星应该就是她的父亲了,毕竟她储物戒中那柄心剑早就已经是个?无主物。
有可能是母亲被封印前在岸上铸造的,卖给了谁也不一定。
年代太过久远,才会失去主人。
而凡迹星确定去过极北之海,是从她母亲手中获得的心剑。
凡迹星被她这般望着,竟一时产生了不知所措的感觉。
一眼便能看穿她眼底藏着的委屈和难过,以及一缕淡淡的……孺慕之情?
凡迹星的心口冷不丁抽痛了两?下,他知道自己是被伴月给影响了,不想抵抗,大概也抵抗不住:“听说你是最近才回万象巫的,你母亲呢?”
那位梦中仙女?竟是剑笙的爱人。
他心中有些不是滋味儿。
剑笙早已娶妻生子,何德何能。
姜拂衣使劲儿攥剑柄,挣扎着这声父亲要不要喊。
还是再多和他接触一阵子,瞧瞧他究竟信不信得过,再决定要不要告诉他更多。
凡迹星并不是个?粗心之人,看得出姜拂衣对他的防备,试图表现?的亲切一些:“你母亲是我的恩人,更是我的‘恩师’,你就是我的师妹。若有任何需要,尽管对我开口。”
好气。
明明和剑笙同辈,竟突然矮了他一头。
姜拂衣更是听的头大:“您在说什么,您和我娘之间并不是师徒的关系。”
凡迹星道:“我知道你母亲是因?为心善,不求回报。但她教我法术,又赠剑给我,说是我的恩师并不为过。”
可惜。
这些年来心中对“仙女?”的那点?绮愿,注定是没有机会宣之于口了。
“是你父亲让你来的吧。”凡迹星的视线绕过她,看向远处正和闻人不弃“聊天?”的燕澜,“又想求我救他儿子?”
姜拂衣蹙眉:“嗯?”
燕澜怎么了?
凡迹星倏然想到一件事:“对了,你来得正好。有个?风月国的剑修,从三十?年前就开始一直找我约战,意图取我性命。今次我们约了此地,他稍后便到。”
姜拂衣想要问的话被打?断:“那剑修为什么要杀您?”
刚找到爹,就有人想要她爹的命?
凡迹星冷笑:“那剑修原本是来找我医病的,说他时常头痛。”
凡迹星怀疑他也曾伤过识海,于是取出伴月想给他一剑。
“岂料他一瞧见伴月,病也不治了,开始天?涯海角的追杀我,说我一定勾引过他的夫人。我原先以为他疯了,后来他拿出证据,他手中竟然有一柄和伴月外形一样的剑。两?柄剑除了剑意不同,其他都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凡迹星一直以为那位仙女?是他的夫人。
自己心思?确实不正,存心躲避,每回只想办法将他困住。
摇人也不是摇人杀他,只求闻人不弃以言灵术赶走他。
如?今知道真相,仙女?竟是万象巫剑笙的爱人,和他一点?关系也没有。
凡迹星顿时觉得自己这二三十?年的窝囊气全都白受了。
“你可以拔出我的剑,也应该能够拔出他的剑。稍后等他来此,你告诉他实情之后,再看我狠狠打?他一顿。”
凡迹星这话说的咬牙切齿。
姜拂衣已经呼吸急促,双眼发黑,处于晕倒的边缘,很想喊燕澜过来赶紧扶着自己。
这岸上竟然还有第三柄母亲的心剑?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