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的男人女人目光如常,女人还给姜梨喂饭,并不为此动容,姜梨就晓得,看来他们二人是早就知道这些事了。姜梨的心中难掩惊讶,洪孝帝居然这么快就动手了?这实在出乎人的意料。成王被洪孝帝突然发作打了个措手不及,想来现在也正是气急败坏。
但不知为何,姜梨却有一种直觉,轿子里的人就是姬蘅,他就在里面。
“别吧,现在还没动静呢。再说要真打仗,关咱们小老百姓什么事,还是别瞎掺和了。”
姜梨忍不住想要停下脚步,她身子无力,一直靠在女人身上,任由女人搀扶着她。她忍不住咬破自己的嘴唇,使自己稍微清醒一些,仿佛这样也能得了些力气,身子往右一偏,想要逃开女人的桎梏。
“你们说,成王谋反,会不会打到咱们这里来?是不是要打仗了?”
那女人也没料到姜梨居然还有力气挣脱,骇了一跳,姜梨才刚挣脱,她恨不得现在就扒到轿子旁边,可是没有了女人在一边支撑,她就如一只软软的布袋子,跟着倒在了地上。
“哈哈哈,这回倒是真的升天了。兄台,难道你不知道,季家都已经被抄家了嘛。这丽嫔也是,贪心不足蛇吞象,有陛下宠爱还不安分,偏要招惹成王,这下可好,害了自己,连家里人都一起害了。”
姜梨一下子摔倒在地,周围的人都看过来。付完银子的男人一出来看到这一幕,走过来问:“怎么回事?”
“说起来丽嫔为何要与成王私通啊,丽嫔娘娘不是在宫里很得宠嘛。听闻那季家都鸡犬升天了。”
那女人忙蹲下来扶姜梨起来,笑道:“方才踩到了块石头,没站稳,妹妹滑到了。”她假装心疼地拍了拍姜梨的身上,于是姜梨便大力地咳嗽了两声,她被风吹起的面纱下,露出了红色的疤痕。那些本来好奇地往这边看的路人立刻后退一步,捂住鼻子,生怕被姜梨沾染到一般,躲得远远的了,再也不多看姜梨一眼。
“听到了,这成王可不是个东西,之前还和宫里的丽嫔娘娘私通,可这不是胆大包天嘛。”
那女人道:“妹妹,这回可要看清楚了,别再滑倒,小心些。”
“哎,你们听说没有,成王谋反了!”
虽然关切的话,听上去却不怎么和善。
这酒馆大约是方圆十里最近的一个酒馆里,里面客人很多,许多人在其中交谈,交谈的对话,就这么传到了姜梨的耳朵。
姜梨面纱下无声地喊了一遍又一遍姬蘅的名字,但一直到她被送上马车之前,那顶软轿纹丝不动,没有人从上面下来,也没有人出声。
姜梨就被他们二人待到了最里面。
他并没有发现姜梨,就这么和姜梨擦身而过了,又或许他根本不在这轿子上,一切都是姜梨无望的期盼而已。
“得了病就往里面坐,别染到我们身上了。”邻桌的客人毫不客气地道。
待上了马车,男人立刻让车夫启程,马车开始行驶的时候,男人问女人道:“刚才是怎么回事,你做事怎么不小心些?”
女人就露出一个不好意思的笑容,道:“我家妹子得了病,实在对不住了。”
那女人没好气道:“这贱人还想逃呢,真是不死心。我瞧着这几日挺乖顺的,没料到她还有这么一出。”
他们三人进了酒馆,酒馆的人都不由自主地往姜梨身上看去。那女人轻轻替姜梨整理了一下面纱,姜梨便咳嗽起来。她一咳嗽,面纱被吹起一点,露出了满是红斑的可怖的脸。顿时,酒馆里的人全都往旁边退了开去,生怕姜梨沾染到了自己。
“逃?”那男人五官生得十分平淡,却自有几分邪恶,让人一看就心生不喜。他伸手拍了拍姜梨的脸,道:“能逃到哪里去?既然都来到这里了,小美人,你最好听话些,也好少吃些苦头。”
男人先跳下马车,女人搀扶着姜梨走下马车。姜梨浑身软绵绵的,没有一丝力气,就连走路若是不让人扶着,也会摔倒。
“你可别打她的主意。”女人提醒道:“这可是殿下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