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显笑了笑,道:“每个人都会有一些特殊的爱好,公主有,我自然也有。只要这爱好没有妨碍到别人,都可以的不是么?还是,”他看了一眼那些跪坐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孩子,“公主实在不喜欢我这个爱好,需要我改变呢?”
此话一出,周围一片哗然,众人的目光都在李显和永宁公主身上打转。都晓得前端日子永宁公主流产,莫不是因为流产一事夫妻二人起了争执?但这事究竟有很么可争执的呢?说是有了刺客,莫非还有其他内情?李大公子一向好脾性,怎么,也安抚不了永宁公主,甚至还要和离了?
正因为李显只喜欢漂亮的男孩子,所以对于永宁公主,他也没什么喜爱之心,自然而然的,永宁公主以有了身孕为借口不与李显同房,李显也不觉得有什么,甚至还会求之不得。
李显拼命朝永宁公主使眼色,他确实没料到永宁公主胆大至此,成王还在劝:“永宁,家务事怎么能拿到朝中说,回去!来人!”
永宁公主被他的态度也惊了一惊,可是很快,本来的性格就占了上风。永宁公主冷笑一声,道:“难怪你日日不与本宫同房,也不觉得不快。上次本宫来这里,还以为你在这里藏着什么美人,却是一无所获。以为你还真是清心寡欲的正人君子,没料到李大公子竟然是爱好有别于常人。”
不等来人将永宁公主拉出去,永宁公主已经迅速开口,她道:“皇上,李显表里不一,在府中狎玩男童!以照顾孤儿为由将他们带入府中,甚至喂他们哑药,为的就是将他们变成娈童!这种人面兽心之人,我不能与他成亲,一刻也不能与他待下去,皇上赐婚不可违,求皇上准允臣妇与他和离!”
李显站起身,慢条斯理地开始一颗一颗扣着衣裳上的扣子,一边看着永宁公主,并不惊慌,反而还带了点笑容,道:“公主怎么来了?”
满朝哗然!
这李显实在不想表面上看起来的好相与。
狎玩男童?毒哑?这都是李大公子做的事?未免太令人震惊,要知道这位李大公子,可是举朝皆知的善心人!
李显似乎也没料到会有人在这个时候突然闯进来,目光一瞬间变得暴戾,但看清是永宁公主后,也愣了一下。他松开手,那少年也跟着直起身子,永宁公主看得清楚,那少年身上青一块紫一块,脖颈间还有带血的齿痕。
众人的目光让李家父子如芒刺在背,只恨不得将说话的永宁公主撕个粉碎。
饶是永宁公主这般心狠手辣的人,见此情景明白过来后,也忍不住后退一步,面露嫌恶。这位李大公子在外头可是名声好得不得了,说他德才兼备,说他是难得的俊杰,却不知这人温和正直的外表下,是如此污浊不堪。
成王和沈玉容也是诧异,这件事,他们也不知道。但成王很快就皱起眉头,即便如此,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说起这件事,永宁公主这是疯了吧?便是李显与她有再大的矛盾,也不至于到这种地步啊?
真是恶心!
“这其中恐怕有误会,”成王只得站出来为李显说话,“李显不是这样的人。”
为何这院子要如此之偏,为何这些小厮全都是长相清秀的少年孩童,为何他们全都是哑巴。什么心善所以救助孤儿,让他们在李府上做小厮,无非是给他龌龊的行为一块遮羞布!而这些孩子之所以被毒哑,不是因为要保守什么李家的秘密,而是为了让李显尽情地发泄兽欲而不被人发现!
“我有什么理由去陷害自己的夫君?”永宁公主惨笑道:“你们若是不信,大可以追查。我相信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他做的事,定然会有蛛丝马迹留下。”
一瞬间,许多事情都豁然开朗。
朝臣议论纷纷,李显心中陡然生出一股无名之火。若是将此事就这么认了,他们李家日后就真的要被人戳脊梁骨。退一万步说,即便是成王举事成了,坐上了那个位置,想要提拔李家,但就李家的这个笑话,能被人笑话一辈子,也许还会影响李家的后辈。
但见这屋里的少年,有几人皆是如此,衣衫不整,其余衣衫整齐地则是跪坐在一边,对面前的景象视而不见似的。那几个衣衫不整里,还有上次见到的八九岁小孩子,身上露出些暧昧的的痕迹。
越是高门大族,越是爱惜名声,名声不好,直接意味着将来能走到哪一步。成王也不会用一个名声不好的臣子,只会被逐渐的替代下去。
梅香和永宁公主同时大吃一惊。
因此,李显就看着永宁公主道:“即便下官知道了公主的秘密,公主也不应当如此陷害下官,要知道,公主要是好好与下官说和离的事,下官也会答应的。”
梅香一把把门推开,屋里灯光大亮,一切无所遁形。那张宽大的桌上,李显正半伏着身躯,在他身下,是那位上次永宁和梅香所见到的少年。那少年衣衫褪至腰间,面红耳赤,听见动静,往这头看来。
“秘密?什么秘密?”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朝臣一听,顿时来了兴趣,问道。
永宁公主深吸一口气,示意梅香上前,自己走到门前,顿了一刻,突然高声道:“李显,你这个混蛋!”
永宁公主心中一跳,嘴硬道:“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话?本宫何时有过秘密?本宫说你的那些事,本就是事实,根本不是陷害,你休要巧舌如簧,又想编造出什么理由来欺骗世人?”
永宁公主死死盯着书房,书房的窗户上映出闪烁的灯火,似乎还有人影摇曳,但看得不清楚。即便是这样,仍旧是没有一丝一毫的响声,寂静得让人发慌,总觉得鬼气森森。
“公主殿下怀着身子嫁入李家,下官本来不想说的。也权当没看到,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难言之隐,况且公主殿下绝非品性败坏之人,想必是遇到了不好的事。下官知道这个秘密,只是偶然,其实要是公主不说出来,下官也一辈子不会说出来,这是公主逼得,下官很是无奈。”
梅香看着紧闭的书房大门,轻声问:“殿下。”
这叫什么事?什么叫怀着身子嫁入李家?
有些人随意喜爱清净,但也不会让自己住的院子里一点儿声响也发不出来,大约是在夜里,风吹得冷飕飕的,于是永宁公主的怒火也稍稍被吹熄了一些,后知后觉地觉得有些害怕起来。
成王惊住了,他一直都不知道永宁在这之前有过身孕一事,以为永宁是和李显在一起后有的孩子。自然,他知道此事虽然惊世骇俗,但李显不会在这件事上信口开河。想必是真的!
她走得很快,于是那原本长得有些令人疲倦的路,今日也像是变短了不少。待到了那间偏院,周围立刻变得安静下来。永宁公主啐了一口,道:“真是个怪胎,连住的地方也是如此诡异。”
沈玉容也是脸色微微一变,此事竟然叫李显知道了?永宁公主不是瞒得好好的,这是怎么回事?
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愤怒。
永宁公主没料到李显居然也会鱼死网破,就冷笑道:“你这才是污蔑本宫吧。本宫是嫁给你才有的孩子,没料到本宫小产后,你竟然拿此事往本宫身上泼脏水!”
李显平日里晚上,都在他那间偏院里,便是养了许多哑巴小厮的那间院子。永宁公主这回也晓得路了,直接往他偏院的路上走。因着在她小产过后,李府里彻底清查了一遍,很是安全。因此夜里走这条路,永宁公主反倒不如上一次那般害怕了。
“是么?”李显叹息一声,仿佛很遗憾似的,“下官可是有证据的。譬如太医,譬如安胎药,最重要的是,新婚之夜,下官喝醉了,睡得书房,小厮都知道,并未与公主同房。之后公主生病,下官只得去偏房。从未碰过公主殿下,殿下就有了身孕,不是很奇怪么?”
梅香见此情景,只得跟随上去。
他道:“又或者?这确实是在李家之后有的孩子?”
说罢,将屋门用力一推,立刻走了出去,气势汹汹地要去找李显算账了。
这话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永宁公主嫁入李家之后,与人私通,才会有在李家之后有孩子之说!
若说现在有什么人是永宁公主最为痛恨的,自然就是李显无疑了。李显害死了她和沈玉容的孩子,还要做出一副无辜的姿态,假惺惺的嘘寒问暖,却是将她这个公主也蒙在鼓里。于公于私,永宁公主都不决定善罢甘休。不等梅香继续说话,永宁公主又道:“你也不必怕这怕那,李家也就是我大哥养的一条狗罢了,狗若是敢咬主人,那是要被打死的。李家若是不怕出事,自然能可以对着本宫来。可惜这一回,本宫不打算放过他们!”
“你!”永宁公主大怒:“你血口喷人!”她万万没想到,李显竟然不仅知道,还有证据,这未免令她心虚。
永宁公主闻言,冷笑一声:“本宫还从没怕过什么人,照你的话说,本宫眼下就应该躲在屋里,在这里假装一无所知,没听见那些人说的话吗?李显接下来就会随意找个替罪羔羊,来打发本宫。怕是他就躲在暗处,一直等着看本宫的笑话,一想到这里,本宫就恨得咬牙切齿。”
“下官有没有血口喷人,有一人想来最清楚不过,”李显看向站在群臣中的一人,淡道:“中书舍郎,沈大人,你说是么?”
“殿下,”梅香尚且有些犹豫,“如今咱们在右相府上,并非公主府。到底是别人的地头,即便您身边有侍卫,可是……怕是还不能与他们撕破脸。”
沈玉容皱眉。
永宁公主一下子站起身来,道:“本宫这就去找他,本宫倒要问问她,谋害皇家子嗣,是什么道理,谁给了他这么大的胆子,敢对本宫下手?”
李显道:“你是孩子的父亲,你最清楚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