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淑然抚了抚姜幼瑶的长发,神情未见波动,只淡淡道:“你不要以为女子扬名就是好事。姜梨才刚回燕京城,明义堂的贵女比比皆是,她出风头,自然有不忿的会替你收拾她,你只管看好戏,何必亲自出手。再说了,如今是她才回燕京不久,我不好动手,再过些日子,等外头风言风语定下来,你母亲我也有得是手段。”
姜梨道:“你也会去观礼吗?”
“娘,我便是不甘心。”姜幼瑶的声音里满是刻毒,“姜梨凭什么能得到父亲和祖母庇护,这才回府多长日子,父亲和祖母就都站在她那头去了,难道他们忘了当年姜梨害得母亲你小产的事?我恨不过!姜梨此番又在明义堂校考处扬名,岂不是要飞到天生去了?一想到日后她越发嚣张,我就难受得紧。”
“当然了!”姜景睿毫不犹豫道:“每年的下三门校考,京中多少人去瞧。明义堂的姑娘们都漂亮,那些公子哥儿日后还要娶媳妇,趁机相看。在校考上风头最盛的,来年求亲的人最多。”
“莫撕了。”季淑然一把夺过姜幼瑶手中折扇,道:“你要这么撕到什么时候?”
姜景睿说话大大咧咧的,倒也不忌讳什么,一股脑儿全说出来。他又道:“所以你要是想嫁人,就可劲儿好好做,要是不想嫁人,随随便便弄几下就行了。”
淑秀园中,姜幼瑶正恨恨地撕着手里的扇子。那扇子扇面洁白平整,薄如蝉翼,绣花更是灵动如生,一柄也要十来两银子,就这么被姜幼瑶撕得粉碎。
“放心吧。”姜梨轻笑道:“便是我拿到了下三门魁首,在校验场上风头无两,待到来日也是无人问津。”
红榜已出,“乐”的校考定在明日一大早。
桐儿一干小丫头还有姜景睿愣愣地看着她。
不过,到底还有下三门的校验。下三门的校验考的是“乐、御、射”,且不提琴如何,光是御射两术,孟红锦在整个燕京城可是佼佼者,姜梨瞧着难有胜算。而琴乐一艺,又属姜梨的妹妹,姜家的三小姐最为优秀。一时之间,结果便扑朔迷离起来。
姜梨道:“谁会娶一个杀母弑弟的恶女呢?”
一时间,许多京城里的纨绔子弟成日就在国子监对面的酒坊茶肆里坐着,只等着来日看场好戏。
她的声音轻快,并无自嘲的苦恼,反而像是在说一件好事。
姜梨和孟红锦的赌约,上三门的结果已经出了,如果如同赌坊里的赌局分上下两场,上半场就是姜梨赢了。仅仅只是姜梨赢就罢了,姜梨还是明义堂的魁首,让人不禁想到姜梨和孟红锦的赌约。若是最后结果姜梨成为魁首,孟红锦可不只是下跪道歉,而是在国子监门口,脱去外衣,背着荆条来跪下来道歉。
这当然是一件好事,姜梨心中很高兴,这样一来,她就可以毫无顾忌地夺人风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