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见字如见人,姜二小姐的字倒像男子,颇有胸襟,开阔舒朗,像是个豪气好儿郎。”有仿佛将士般的粗髯男子闷声闷气地道。
孟母又开口了:“我思来想去这件事都不大对劲,莫不是那姜梨使了什么手段?要知道姜元柏在朝中地位非同小可,莫不是买通了此次校验的考官,否则我梨儿怎么可能输给她?”
“这算账的功夫也不赖,这还有新鲜的法子。这法子好,我誊下来回头用在铺子里管账,倒比旧时算法轻松许多。”也有脖子上戴着金算盘的商人目露精光。
结果现实狠狠地打了他一记耳光,想到今日上朝的时候同僚对自己揶揄的眼神,孟友德就觉得胸口十分烦躁。
总而言之,姜二小姐的这份试卷誊录一出来,所有的谣言都不攻自破。明义堂校考是不可能漏题,姜二小姐当是现场所做。再对比其他头三的答案,姜二小姐的考卷显然要高明多了。
孟友德语塞,他还真无法料到这么个后果。当得知自己女儿与姜梨立下赌约时,孟友德只轻描淡写地斥责了几句冲动,便没再说什么,只因为孟友德心中笃定,姜梨一定会输。
这个第一名,实在得的名副其实。
孟母见女儿哭得伤心,心中也是怨气冲天,当即就道:“这怎么能怪红锦?那姜梨不过刚回燕京城,在庵堂里呆了八年,谁都当她肚子里空空如也,怎么能料到此番突然夺魁?你能料到不成?”
孟友德失魂落魄地从人群中走出来,他不必再费心神去寻找姜元柏勾结考官的证据了。姜梨的这封试卷,不仅能让姜梨脱颖而出,连带着姜家都会与有荣焉。而姜梨越是得到赞誉,同样的,孟红锦在比较之下就越是显得逊色。
孟红锦闻言,心中大恸,哭得更加不能自持。
一个人的升起,踩着另一个人的才名上位,在官场上是屡见不鲜的事情。孟红锦也代表着孟家,在这一局赌注中,至少前半场,是孟家输了。
“丢人!”孟友德,即是孟红锦的父亲,此刻脸色十分不好看,道:“胸有成竹地与人立下赌约,眼下却输得一败涂地,连带着你爹我也丢人,真是没用的东西!”
孟友德脚步虚浮地往自家府上走去,周围人兴奋的议论在他耳边渐渐模糊得不成样子,此刻孟友德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此次赌注到了现在,并非小孩之间的玩闹,其影响已经太大,或许宫里也晓得了,倘若孟红锦不能在下三门里扳回一局,孟家再无胜算。
此刻,承宣使府上一片安静,屋中,孟红锦伏在榻边,低低地啜泣着。身边的孟母心疼地搂住她,道:“我儿,莫要哭了,这只是上三门而已,不是还有三门未验,哪里就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
那可就麻烦了。
姜梨上三门得了明义堂校考魁首的事很快就传遍了整个燕京城,自然也传到了孟红锦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