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是宁池鱼,什么都可以伪装,眼神伪装不了。”死死抓着沈弃淮的衣裳,她哽咽道:“王爷,留下她,后患无穷!”
没人回应他,秋风从窗口吹进来,冷得他打了个寒战,更加迷茫了。
被人一顿羞辱恐吓,余幼微气得浑身发抖,靠在沈弃淮怀里泪流不止。
池鱼一夜好眠,醒来的时候觉得哪里不太对劲,抬头一看,就看见了窗口边吊着的人。
悲悯阁。
“师父!”大惊失色,池鱼连忙穿了外裳去摇沈故渊:“这儿怎么吊着个人啊?”
一想到可以看看外头的世界,池鱼很兴奋,连带着都没有注意沈故渊前半句话。
不情不愿地睁开眼,沈故渊哑着嗓子道:“刺客而已,你慌什么?交给沈弃淮就是。”
明日?池鱼眼睛一亮,连忙提着裙子跟上他:“好啊好啊!”
哈?池鱼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吊着的那个不知是死是活的黑衣人:“交给沈弃淮?”
“那正好。”沈故渊转身往瑶池阁的方向走:“今晚你保住小命,明日我便带你去看。”
能在这王府里着黑衣行走,没有惊动守卫的,只能是沈弃淮自己的人,交给他,跟放走有什么区别啊?
池鱼一愣,摇了摇头。她出生在边关,七岁之后更是在王府不出,除了办事的时候看过外头的月夜,其余的,什么也没看过。
“别乱想了。”翻了个身,沈弃淮闭着眼道:“让你去你就去。”
“说到夺权,马上就是秋收了吧。”收回手,沈故渊问她:“你看过秋收的麦田吗?”
“……哦。”收拾一番,池鱼乖乖地把房梁上的红线扯开,拖着刺客就往悲悯阁走。
想来想去,也只有夺权这一条,跟她有关,她能帮上忙。可面前这人,怎么就显得这样无所谓?
等看见沈弃淮的时候,池鱼终于明白了沈故渊的意思。
被他戳着,她突然有点茫然,面前这看起来风华绝代的男人,到底是来做什么的?她不相信她会有这么好的运气,得人别无所求的相帮,沈故渊帮他,一定也有他的目的吧。
“有劳了。”沈弃淮脸色很难看,挥手就让人把那刺客押住。
池鱼:“……”
在他府上遇刺,守卫没一个知晓的,反倒是客人自己把刺客抓住了送来,他这个当主人的,怎么都尴尬得很。
睨着面前这条金鱼,沈故渊饶有兴致地伸手戳了戳她的腮帮子:“啊,好像是的。”
“池鱼姑娘受惊了,本王一定加强瑶池阁四周的防护。”
气得嘴巴都鼓了,池鱼愤怒地道:“您回来认亲,难道不是想从沈弃淮手里夺权吗?”
这些场面话池鱼都懒得听,点点头算是礼貌,转身就走。
“想了也没有。”沈故渊摇头:“你能做什么?”
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口,沈弃淮才侧头,一把扯下了那黑衣人的面巾。
脸一垮,池鱼沮丧地道:“您再仔细想想?”
“王爷。”云烟的脸露出来,苍白泛青。
用得着她的地方么?沈故渊摸着下巴想了想:“还真没有。”
“好,好得很!”沈弃淮气极反笑:“你现在都不用听本王的话了!”
“我知道的。”池鱼笑着点头:“师父有用得着徒儿的地方,也一定要说出来啊,徒儿一定尽力相帮。”
双膝跪地,云烟难堪地道:“是卑职自作主张,请王爷恕罪。”
“谁说我是在意你?”扔了石头,沈故渊嗤笑一声别开脸:“你搞清楚,你是我罩着的人。既然我罩着,就没有让你吃亏的道理。”
自作主张?沈弃淮深深地看他一眼:“云烟,你跟了本王二十年,是什么样的人,本王能不清楚吗?没有别人的指使,你能做这种事?”
宁池鱼自那场大火之后,已经好久没有这般开怀地笑过了。现在这样笑,是因为沈弃淮被他羞辱了开心呢,还是因为……他呢?
内室的余幼微惊了惊,眼波一转,脱光衣裳就躺上床去,放了帘子假装熟睡。
举着石头的手一顿,沈故渊深深地看她一眼,眼里光芒流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