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见找她来的研究员不是她。
宋时脚步不停,绕过她朝房间走去。
她的手已经握在门把手,耳边蓦得吹起一阵风,接着草莓糖果的味道侵袭而来。
从感受到对方的敌意开始宋时就没有对她放下戒心,身体一直处于紧绷状态,此时对方突然发难,宋时反应倒也不慢,侧身躲闪过去。
对方一爪抓空,并没有就此罢休,另一爪挡在宋时的必经之路上。
宋时紧急后退,后背撞在金属质门上,脚跟几乎贴住门框,这才拉开一小段距离,对方却依旧穷追不舍,宋时身体下滑想要躲过这一击,对方却仿佛看穿了她一般,另一只手朝下抓来。
事已至此,她被禁锢在方寸之地,上下都有威胁,溜不了,宋时只能硬着头皮去接。
她选择了朝下抓来的手,两只手相撞,麻意从手腕快速传递到整条胳膊,接着,手腕处一阵剧烈的疼痛迟缓地传递到大脑。
宋时原本就半蹲着,此时直接瘫坐在地,整条右臂再也抬不起来。
对方却没有就此放过她,抬腿朝她太阳穴横扫而来。
凌厉劲风割着宋时的脸,对方的杀意在此刻毫无保留的迸射。
宋时眼角余光看着越来越靠近的脚,后颈汗毛霎时竖起,原以为离开玻璃罩是生机,没想到是更大的危机。
死亡面前,这具身体的潜力再一次被激发。
宋时双脚曲起蹬在对方支撑地面的腿,那条可以说是纤细的腿竟然没有被她蹬得弯曲,对方仅仅以为这是宋时的垂死挣扎,嘴角勾出不屑的笑来。
宋时却是借着这股力道,在光滑的地面滑出一米多,避开了对方致命一击。
那个方向正是持枪者所站立的位置,宋时趁着持枪者还未反应过来,半躺着从下方拽住持枪者的枪一把夺过,并快速转换枪口方向,对准正要上前的女子。
女子却宛如没有看见指向她的枪口,再一次上前。
宋时眼里划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恐慌,握着枪的手心直冒冷汗,她为什么不害怕枪?!
“阿乔,住手。”
房间门不知何时打开,一只皮鞋踩在门框上。
朝宋时冲来的腿及时收拢,恭敬又温顺地站立在那双皮鞋主人的侧边。
“宋小姐,可以把枪还给它的主人吗?”
头顶传来礼貌温和的声音,宋时从地上爬起来,看了眼一脸着急等着她还枪的持枪者,并没有动,而是望向声音的来源,刚才一直在房间里不出声,默认她的手下和她对打的人。
雌雄莫辨的脸庞在黑衬衫的映衬下格外的冷漠,却偏偏摆出一副温柔微笑的表情来。
宋时只觉得瘆得慌。
“宋小姐不要害怕,我已经约束我的属下了,不会再对你造成伤害。”对方无害笑道。
宋时看了眼站在她旁边的女人,她含着棒棒糖换了个腮帮子,墨镜下的眼神看不到,但那股杀意可是一点都没有收敛。
“好吧。”黑衬衫无奈摊开手掌,“宋小姐既然觉得抱着枪有安全感,那便抱着吧,现在我们可以进来谈一谈吗?”
宋时深知这已经是对方的让步,现如今说到底,她能不能活下去还是看对方的态度,这柄枪实际能发挥的作用并不大。
跟着她们进入房间,粉头发的女生将空着双手的持枪者拦在门外,“啪”一声甩上门。
宋时在房间中央站定,无声打量四周,这间屋子有一整面墙都被一个巨大的的电子屏幕所覆盖,屏幕上所显示的正是山顶实验基地各个玻璃罩内的情况。
“我叫秦以,宋小姐可以直接叫我名字,也可以叫我秦董,这是我的名片。”秦以绕到椅子后,从黑色西装外套的口袋里取出一张名片,递给粉头发的女生。
后者接过后交到宋时手上。
宋时低头去看,名片上印着照片和名字,以及所属公司——游猎集团,职位——游猎集团董事长。
“宋小姐应该听过游猎集团的名号吧。”秦以靠坐在桌子上,两条长腿自然往前伸,手撑在桌子上。
宋时没听过,但她点了点头。
“刚才宋小姐在实验基地的表现我有看到,”秦以歪了歪头,示意宋时看墙壁上的电子屏幕,“宋小姐表现很不错,我很欣赏,所以诚邀宋小姐到我的集团底下做事。”
电子屏幕上,正好出现了一个弹窗,覆盖住原来厮杀的画面:
【治愈系高概率分化者第九次刺激实验,成功三人,等级评估,b级、d级、d级。】
宋时收回目光,“我不是觉醒者。”
“觉醒者实在稀少,像我这样的集团,员工成千上万,觉醒者只是少数。”
宋时听到她的话,下意识看了眼粉发女的右腿。
她穿着短裤,腿部肌肉线条流畅,并不粗壮,此时膝弯上有两个污脚印。
刚才她们短暂交手,她两条腿同时踹在对方的右腿上,用了全身的力量,被弹飞一米远,对方的腿却像扎根在地上,纹丝不动。
她在此之前只学过一些简单的防身术,不确定以一个正常人类腿部力量,能否做到这一步。
或许她也是某个领域的觉醒者?
迟迟没有等到宋时的回应,秦以嘴边的笑不变,撑着桌子边缘的手指却在一下一下地敲动,“宋小姐可以多考虑考虑,毕竟是决定命运的事情,如果宋小姐不答应,我也只能送宋小姐回去继续接受实验了。”
宋时敏锐察觉到她的不耐:“……我愿意。”
虽然她不知道一个集团的董事长为什么要屈尊降贵招揽她这样的只会点三脚猫功夫的非觉醒者,但她现在的命拿捏在对方手里,她先过了这一关再说。
“那宋小姐回家后,可以拿着这张名片到任何一家游猎集团分公司入职。阿乔,送宋小姐离开。”
被叫做阿乔的粉发女将嘴里的糖果咬得“嘎嘣”响,走到门边,轰然将门踹开,并没有要送她的意思。
宋时捏着名片快速离开,也没真想让她送。